第四章 医学界(第9/12页)

事情定下来了,1833年7月13日,小杰克逊写信给他父亲:“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离开巴黎了,我不想给您叙述,要离开路易我是多么苦恼。”

在路易和他的做法的鼓励下,鲍迪奇决定致力于胸腔疾病的研究。他写道:“我来这里有三重欢喜:踏上了法国的土地,呼吸法国的空气,认识了路易。”

霍姆斯对路易的科学方法着了迷,觉得精神愉悦。他更加坚信他所学的价值,这一切在国内是学不到的。这就是医学的未来。如果有人问霍姆斯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在巴黎学习过的青年,也不愿相信一个行医多年的本地老医生?他的回答会是:

……因为这个青年有经验,已经见过了各种已有的病例,他所见过的病例已经在头脑中形成了一个体系。他被要求对这些病例都进行刻苦的研究,每天都有世界上最有能力的老师指导他。这些老师心目中没有任何的陈规陋习,只按自然规律办事。这样的老师在病床边指导青年学生,为他们答疑解惑,学生尽可以表述自己的意见,稍有疑问还可以和老师争论。学生一年中解剖的尸体比我们医生十年解剖的都多……仅呼吸一下巴黎那科学的空气对那些容忍愚昧、迎合平庸的人来说也有效果……

在另外一封信中,霍姆斯写道:“我对研究我的专业的兴趣与日俱增,越来越坚定了为我的国家服务的决心。”总结第一年在巴黎所取得的成绩时,他说:

我的目标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是要做一个学究,没有主见地跟在别人的身后,依赖权威的意见;我要做一个见证真理,通过思考得出自己的结论的人。我在一个伟大光荣的民族中生活过了;我已经用一门新的语言重新塑造了自己的思维;我已经接受了新思想,形成了新的习惯;我已经和自己国家那些有理想、有思想的人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我希望您不要觉得您的钱浪费了。

霍姆斯说,他一年的花费全部加起来是1200美元,买书籍、仪器、请私人教师。“我告诉你们,金钱没有白花,因为有九成的钱,直接进入了我的思想,变成了知识。”

在1834年4月的第二周,巴黎爆发了抗议政府的暴力活动。在这座城市最穷的区域出现了路障。在随后的“和解”中,有几十位市民被打死打伤。在特朗斯诺南街,为了报复,有人从一座房子里向外开枪,政府的军队破门而入,杀死了房子里所有的男女老幼,共12人。后来漫画家奥诺雷·多米埃把这恐怖的一幕画在了他有名的漫画出版物中。

几天来,手推车给医院送来了一堆堆受伤的人。学生们第一次见到枪伤和刺刀伤。梅森·沃伦写道,“一个可怜的家伙”身中10颗步枪子弹,一个妇女的腿有一部分被枪打掉了。“许多尸体在停尸房处理,有些人被砍得很可怕。”

后来,仅几周后的5月份,传来了让人心碎的消息。霍姆斯、沃伦和鲍迪奇从未受过如此的打击。尽管他们每天都在医院里度过,接触各种各样的疾病,但他们在巴黎期间谁也没有得过重病。而现在传来消息说,小詹姆斯·杰克逊在波士顿得了伤寒,病逝了。

去年冬天时就有消息说杰克逊病了,这让他在巴黎的朋友们很是担心。“没有人能像他那样让我们挂念。”霍姆斯给父母写信说。虽然事先知道他病了,但噩耗传来,对大家都是很大的打击,而不仅仅是让这里的波士顿人感到伤心。梅森·沃伦写道:“我很少见方方面面的人都经历同一种情感。”皮埃尔·路易“倍受打击,几乎不能自制”。

老詹姆斯·杰克逊后来解释说,他儿子自从回国后,积极投身于马萨诸塞总医院的工作中。

这里秋季发烧比起往年来流行得厉害,也很严重。詹姆斯对此进行研究,并和巴黎的发烧病进行比对。关于巴黎的发烧病路易曾发表过让人钦佩的研究成果,他超越不了。他发现这种病在活人和死人身上显示出同样的特征,他的老师曾那么确切地描述过,他的热情越来越高,并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他们伟大的实验中。回顾起来,他感染了这种流行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几周的重病,逐渐恢复,小杰克逊似乎要康复了。然而,病情突然恶化,他的大脑“让步”了,他去世了。

“对于他的雄心我该说什么呢?”他父亲问道。

我想他的年轻的朋友和同行都会同意,他并不急于出名,他并不想在学业上争第一,以高于他的同行……不过,他有最大的雄心,就是要对得起智慧善良的人们对他的厚爱。在知识方面取得进步时,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同一个月,也是在1834年5月,玛丽·约瑟夫·保罗·伊夫·洛奇·吉尔伯特·德摩蒂尔,即拉法耶特侯爵去世了。这位传奇英雄于5月20日,在圣奥诺雷区丹茹大街的家中停止了呼吸,享年76岁。葬礼那天,军人送葬队伍走过,道路两旁排列了二十多万人为他送行。遵照他的要求,他在皮克普斯公墓自家的私人墓地中下葬。在华盛顿,安德鲁·杰克逊总统宣布全国哀悼,作为众议院议员的前总统约翰·昆西·亚当斯为这位支持自由的英雄宣读了一篇长长的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