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医学界(第7/12页)

好像只有星期天沃伦才停止工作,来到巴黎生活享乐的一面。他和杰克逊、鲍迪奇、霍姆斯以及其他人会过塞纳河去看歌剧或话剧,到他们最喜爱的普罗旺斯三兄弟餐厅去聚餐。用沃伦的话来说,那里“充满了激情、欢笑和消息”。他们喜欢土耳其汤、或普罗旺斯排骨、或者是其他特色菜加勃艮第葡萄酒。

沃伦甚至在家信中没有汇报平常写的有关专业方面的东西,而是描述了塔里亚尼的芭蕾舞表演《窈窕淑女》,说她的表演真是妙不可言。还有一天晚上,他参加了美国在巴黎最著名的银行家、波士顿的撒缪尔·韦尔斯举办的一次盛大舞会。舞会是在圣乔治广场的一座大厦里举行的,是这个年轻人所见过的最辉煌的场面了。舞会的主持是位于泰步大街的韦尔斯公司的韦尔斯,沃伦和他的波士顿同乡们经常去那里寄邮件。

一个星期天,沃伦和一大群人观看了拿破仑的塑像被安放在了旺多姆广场的柱子顶端。还有一天,是周三或周四,沃伦旁听了一个代表会,拉法耶特出席了这个会议,他“发现自己完全被国王愚弄了,神情沮丧”。沃伦告诉父亲:

无疑拉法耶特希望被选为总统,建立一个共和国。尽管他现在尽自己所能来表现他对共和派的忠诚,他们许多人却以邪恶的目光来看待他。

虽然法国的政局对于美国医学生的日常生活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有些像沃伦和霍姆斯这样的人还是很关注报纸上的消息和越来越多的对路易·菲利普国王的“流言”,部分原因是他们知道这事关美国的利益。“有人相信这位据说是很狡猾的老先生对自由的原则有所让步,”霍姆斯评论路易·菲利普说,“报纸上对于他背叛七月革命原则的行为毫不留情。”

国王被画成漫画。如果你见过他的画像,你就知道他的前额窄小,脸颊较大,这被人创意地画成了鸭梨形——因此你在巴黎一半的墙上都能看到用粉笔或碳所画的这个形状(鸭梨形)……

霍姆斯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法国很可能来一次“清醒革命”,建立一个共和国。

为了从工作中放松一下,进行一点锻炼,霍姆斯喜欢散步,到处走走,“用眼睛看看生活呈现给我们的东西”。他喜欢附近卢森堡公园那宽阔的道路和明朗的天空,喜欢沿着塞纳河边散步,觉得那是最接近巴黎本真的地方。只站在新桥上,看着流淌的河水、过往的小船和驳船,就可以度过一个小时的闲暇时间。

鲍迪奇喜欢植物园。天气晴朗时,他可以一上午或一个傍晚地在那里散步、读着维吉尔的作品。人们所知道的,鲍迪奇是唯一在巴黎认真恋爱的波士顿人。不过据说鲍迪奇是“具有冲动、热情和浪漫气质”的人。来自英格兰的奥丽维娅·雅德莉赢得了他的心。她即将结束学业了,住在附近的拉丁区。

有一首题为《女工》的诗表明了霍姆斯对拉丁区众多的年轻女士没怎么留意。不过,这首诗是他当时写的还是后来写的,不得而知。

啊,克莱孟丝!我上一次见到你

沿着塞纳河旁的大街走过,

当你转身走过时,

我说:“又见面了。”

我梦想着,你的倩影不是在这样

随意的一瞥中消失,

只留下模糊的记忆

身影和一个名字。

另一个来自于肯塔基州的医学生路易·佛里茨后来写了一本书,是关于他在巴黎期间生活的。他说当时学生和“他的‘女工’在旅馆里亲密地住在一起是可以接受的,不会惹老板或老板娘生气的”。“女工”只要乐意,可以在任何时间来年轻男人的房间,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许多留存下来的美国医学生写的第一手描述中,只有一本日记简单真实地描写了他们的业余生活。很多人无疑是放纵的,但他们从不写这些事情。19世纪40年代,来自里士满弗吉尼亚大学的毕业生、年轻的菲利普·克莱宝·古奇在日记中,用不大通顺的法语写道,他们有时在台球桌上度过无数个小时,花整夜的时间打牌,喝香槟和葡萄酒至大醉。古奇记录,他有一次和一个朋友每人喝了一瓶葡萄酒。他还写了他们去逛妓院,并和街头女郎厮混,但在医院还是很勤奋,一直努力学习。

古奇找了一个名叫克莱孟丝的“女工”,而他的朋友西亚多喜欢另外一个名叫爱米丽娜的,她们两个好像都是舞女。“我整天工作。”古奇在一篇日记中写道,后面他写了晚餐和之后傍晚的事情。

我开了香槟,西亚多开始吃,我们喝了酒。我把爱米丽娜搂在怀里,她哆嗦着,跪下。我们接吻,开始哭,他们接吻,我们也接吻。她说“你”,我也说“你”……这是亲切的称呼,我们是朋友。三瓶香槟喝完了,我们发热,酒精在血液中流淌。爱米丽娜醉了,我们把她放到床上,我们三个人又喝酒,大家都上了床——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