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哥·塞拉诺和螺丝事件(第14/55页)

“其他的呢?”

“没有,当时什么都没说。”

“她恢复意识时你在场吗?”

“是的,当时我恰好在场。”

“是吗?那么,后来她还提到过艾刚的名字吗?”

“提到过。我记得她后来又提过一两次。记不清是一次还是两次了,差不多就这样吧。其中一次,那是……好像是……命案现场杰森大楼下面停着一辆小型摩托车,放了很久都没人骑走。我起先怀疑那是芮娜丝·席皮特的,但她只有一只手,能骑车吗?于是我就去问席皮特。在警察医院的病房,光是问她这个问题就花了我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她承认了,说那是她的。我问她,你只有一只手能骑车吗?她说可以。”

“嗯,当时她提到艾刚的名字了?”

老人再次沉默。

“哦,不,没有。当时她什么都没说。后来,席皮特要求看报纸。不是向我要,是向医院的护士要,这件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护士当然以为她想看当天的报纸,但其实不是。她要的是四五天前,确切地说,是二十四日案发当天的报纸,也就是自己被逮捕那天的报纸。一般凶手是不会想看有关自己被逮捕的报道的,所以医院的护士和我都觉得奇怪。不过席皮特并不是想看有关自己被捕的报道,也不是想看发现弗朗哥尸体的报道,她好像是在找什么别的东西。”

“她找到了吗?”

“不,好像没找到。接下来的好几天,她都在拼命看报纸,把整份报纸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大概还是没找到她想找的东西。后来她就不再看报了。”

“这一过程中她有没有提到艾刚·马卡特的名字?”

“没有。”

“什么时候才提到的?”

“什么时候……等等,席皮特完全不配合我们,不回答任何侦讯问题,但是偶尔会问我们几个问题。有一次她问,‘塞拉诺的家怎么样了?’大概就是这样的问题。”

“塞拉诺的家?”

“是的,弗朗哥·塞拉诺的家在八打雁市郊外的海边。房子盖在悬崖边上,多少有些奇怪。”

“他的家里是不是有个房间,陈列着人类和动物化石,还有古文书?”

“对,有,你很清楚嘛。还有手臂和脚的假肢试验产品。”

“手臂和脚的假肢?”

“对。总之,那幢房子在地震中遭到了严重的损坏。不仅部分屋顶塌了下来,就连建在外墙上通往二楼和屋顶的楼梯也垮塌了。不过那段楼梯是木造的,早就已经腐朽了。后来我把这些事跟她说了。”

“哦,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提到艾刚的名字了?”

“不,这时还没有提到,她只是默默地听我说。后来,我突然生出个念头,就去调查了席皮特那辆摩托车的注册资料,结果发现那部车确实是她的。但在我到她工作的日资制鞋厂打听的时候,那里的很多人却告诉我,其实她自己不常骑那辆车,倒是常常让一个男人骑,自己坐在后头。我就拿这件事去问席皮特,原本以为她还是会什么都不肯说,没想到她却说出了‘艾刚·马卡特’这个名字。而且我还记得,她说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

“哦。”

“但也就说了这么多。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说。我问她艾刚·马卡特是谁?住在哪里?和她是什么关系?是哪国人?干什么的?她一概不肯回答。”

“那他的情况你调查了吗?”

“我很在意,当然去做了调查。那人的名字听起来很别扭,不像是西班牙人的名字。不过当时的调查还是以弗朗哥为中心进行的。我想,艾刚这个人如果是可疑人物,在调查弗朗哥的人际关系时就一定能找到。但是查来查去都没发现这个人,后来这条线索就不了了之了。”

“哎呀,实在是太可惜了,拉莫斯先生!”洁说,“如果顺着这条线索彻底查下去,应该就能找出案子的真相了。”

短暂的沉默后老警察说:“事情发生之后再说,当然再容易不过了。”

“听了您的这番话,我已经对这个案子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几个地方不清楚。只要弄清这些疑点,就能真相大白了。”

“三十年前的案件,现在还能查清楚?就像上星期才发生的案子那样吗?”

“只要材料齐备,一千年前的案子都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