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哥·塞拉诺和螺丝事件(第16/55页)

“是的。”

“弹孔周围有焦痕,旁边还沾着一些从左轮手枪弹匣里喷出来的火药颗粒。”

“是这样的。”

“露出的白衬衫上有血迹吗?”

“岂止血迹,白衬衫红了一片。”

“嗯。”洁好像在思考似的沉默了一下,说,“那夹克上呢?”

“夹克上没那么红,可能因为是深灰色的,所以不太明显。”

“问题是里头,我想问的是,夹克里头的颜色变化大吗?”

“衬里是黑色的,所以上面的血迹不明显。”

“血是不是像抹在上面一样?”

“是的,他夹克内侧绣着名字的那部分,确实有这种感觉。”

“接触到脖子断面的衬衫领子上,血迹是怎样的?”

“领子上没沾什么血。和胸部的那摊血比起来,几乎和没有一样。”

“弗朗哥是不是偏瘦?”

“他非常瘦,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他的脖子长吗?”

“嗯,应该还算长吧。因为已经被切断了,看得不清楚。”

“现场是在闹市区吧?那地方很热闹吗?”

“是的,的确很热闹。现在萧条多了,可当时很热闹。那本来就是个喧闹的时代。街上总是闹哄哄的,声音很大。杰森大楼的住户大都是租来办公用的,但一楼开了几家餐厅和酒吧。地下室里差不多都是大众餐厅,一到夏天,晚上就都敞开门,成了地地道道的低档酒馆。那个时期,商家都喜欢把刚上市的收录机摆在店门口的椅子上,叽里呱啦地大声播放流行歌曲。”

“哦,是吗?”

“如果你想问是不是有把手枪就能随便打人,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当时的治安非常差,周边都在打仗,战火一起,大量毒品便会跟着进来害人。”

“是的,没有毒品,也就不会打仗了。”

“那真是个令人厌恶的时代。街头常常发生打人、强奸、绑架等恶性事件,还有和毒品有关的争斗。老百姓都在骂警察无能。日本人的公司自己组织了保安队,雇用那些兵痞流氓晚上在街上巡逻,说是要保护自己公司的员工。但他们本身就经常惹是生非,麻烦不断。”

“当地人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吧?”

“当时……不,就算现在也没什么好感。日本人在战争时期以残酷手段统治我们菲律宾人,现在在八打雁还时不时惹来众怒呢。”

“最近出什么问题了吗?”

“八打雁港的扩建问题,也叫甲拉巴松[2]计划。由于马尼拉附近已经无法建造大型港口了,所以想把八打雁港扩建成大型船只可以出入的港口,为此当地居民就必须迁移。可政府并没有事先通知居民,也没和居民商量,就突然强行进行拆迁,甚至直接毁坏了九十户居民的住宅。而居民被强制搬去的地方不但交通不便,土地又很贫瘠。”

“这跟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这项计划的资金有百分之八十出自日本政府的开发援助资金。反对这项计划的人士称这为日本人的第二次侵略。”

“嗯。”

“其实我们的政府也有问题。总之,日本人在当地很招人恨。对不起,话题扯远了。还是让我听听你的想法吧。”

“弗朗哥的外衣口袋里装着钱包吧?”

“嗯。”

“里面有钱吗?”

“有,有不少钱。”

“嗯,办公室里面有什么吗?”

“里格尔的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

“我是问弗朗哥的办公室。”

“有不少钱和贵重物品。”

“这样啊。那么,弗朗哥的外衣里有枪吗?”

“没有,只有钱包和手帕。钱包里还放了信用卡和驾驶执照。”

“嗯,这就差不多了。如果你想听,我就说说我的想法。目前的这些材料足够了。”洁说。我也赶紧在椅子上坐好。

人形泥偶2

“到了十二世纪至十三世纪,与人形泥偶有关的文献突然开始出现在世界各地。一位叫做哈希德的教士说,自己曾和获得了生命的人形泥偶并肩走过。法国的加昂也说,他终于听到了上帝的秘密启示。创造人形泥偶的仪式正规化了。”

卡尔·扎泽茨基用他一贯充满自信的口吻,又开始了他卖弄式的夸夸其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