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就是巴黎!(第10/13页)

我以前从未见过那么多穿着高贵的女士;不过衣服并不是我见过的新款式,衣料要更加完美,做工细致,穿着合体。她们的神态也和美国国内处于同样处境中的女士们不同,她们好像不是在为自己活着,而是为别人活着。没人看上去困倦。绅士们总是注意是否有女士掉了手套或扇子,女士们也总忘不了报以恰到好处的点头和微笑来表达谢意。

薇拉德夫人完全同意法国人把时尚本身也看作艺术的观点。“我们可以听取法国妇女在衣着方面的宝贵意见,从而做出许多改进。无论如何,衣着对于妇女来说不是小事”。

法国妇女对于穿衣和外表打扮的眼光好得令人难以相信,就像一位音乐家的耳朵可以敏感到从普通人觉得完全和谐的音乐中辨别出不和谐的音符一样。

查尔斯·萨姆纳虽然说自己的音乐知识并不比绘画的知识多多少,但还是特意去欣赏了莫扎特的《唐·乔瓦尼》。其堂·奥塔维奥的角色是由意大利首席男高音乔瓦尼·巴蒂斯塔·鲁比尼演唱的。不过,萨姆纳惊讶地发现,最吸引他的是所有表演者们“如同一人的配合”。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音乐,从没体验过听音乐会流泪的感觉。

巴黎歌剧院精美的布景和服装在欧洲无人能及,观众的风光也不比意大利歌剧院差。令人眩目的玛丽·塔里亚尼被认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舞蹈演员,“全巴黎”都来看她的表演,勒坡勒蒂埃厅的1300个座位场场爆满。“你看过塔里亚尼吗?”经常是人们问到巴黎的外国人的第一个问题。

她的父亲菲利普·塔里亚尼是意大利著名的芭蕾舞大师。玛丽从小就开始了芭蕾舞训练,23岁时在巴黎歌剧院开始首演。她满头黑发,有一双大大的明亮的黑眼睛,皮肤特别白皙,四肢修长。纳撒尼尔·威利斯等人看她表演时,她已经二十七八岁了,不过看起来要更年轻。她是最先一批用脚尖跳舞的演员,身着紧身衣、短纱裙,这是芭蕾舞的经典装束。关于她的美丽和艺术功力传得神乎其神,第一次去看她表演的人不禁想到也许他们会失望。

纳撒尼尔·威利斯第一次看的就是她在《上帝与舞女》一剧中扮演舞女的表演。就是这个剧让她一举成名的。看完表演后,威利斯写道:“她的动作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她就像一缕轻烟或一片羽毛一样在你的眼前飘来飘去,好像很难落到地面上。”

她的身材不高,但圆润完美至极,全身没有一点儿赘肉,没有一个角度不透出完美无瑕……她的脸蛋说不上十分漂亮,但极其引人瞩目,一半是迷人,一半透出少女的羞涩甜蜜,就像初涉上层社会社交场合的少女一样,充满了羞怯和不加修饰的风韵。

约翰·桑德逊看着她的表演感到了十分的愉悦。他从没见过什么可以和这样的舞蹈相比的。“天呢!我的国家太缺乏这种优美的作品了。我们在许多事情上还处于幼年时期,而在舞蹈上,可以说还没有出生。”

纳撒尼尔·威利斯想的是,观众的反应会在多大程度上提高舞台上表演的质量。塔里亚尼的表演是艺术的成果,她作为一个艺术家赢得了人们的欢呼。她在最精彩的时刻所得到的“满堂的叫彩声”,是来自于“观众的心底,而这对于塔里亚尼来说既富于教育意义又是最高的奖赏”。他想到在美国国内的剧院中情景则大相径庭,“美国不会有高层次的戏剧,现在只有身体的超极限扭动才能赢得掌声,而表演中的灵光和天才却得不到人们的赏识”。

威利斯对于法国戏剧最欣赏的是,演员们看上去不是在表演,也不是在饰演角色。他喜欢他们的自然,面部表情的不加“刻意”修饰。“他们一走上舞台,没有一点儿做作,所饰演的角色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温德尔·霍姆斯和他学医的同学们虽然有学业的压力,但还是观看了歌剧和话剧,甚至连最用功的学生小詹姆斯·杰克逊也去了。他告诉他父亲,这样“放纵”一下自己,对自己的学业和健康都有益处。他知道父亲自己就热爱音乐。

的确,在歌剧院和医院一样,我都渴望您在我身旁,因为我知道在这两个地方您会有和我一样的感受——在美国我不知道什么是音乐,我向您保证,在这里我不会再错过了解音乐的机会了……

霍姆斯和杰克逊也像别人一样每周按时给父母写信,有时还互相比对笔记。霍姆斯在一封信的开头写道:“詹姆斯·杰克逊刚来到我的房间写家信,并提醒我赶快写好一起寄走。现在杰克逊伏在我的书桌上,而我则在小桌上。我们都在奋笔疾书,我们不想让这一天白白度过,而不留下我们每周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