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就是巴黎!(第9/13页)

在这条路的一个拐角处,也就是贝里大街,有一处石头建筑,这里曾经是杰斐逊的住所。再有几英里,出城之后,在帕西村的一块高地上,矗立着曾经是本杰明·富兰克林那华丽的房产。再向前走不到1英里,是奥特伊,有约翰·亚当斯和阿比吉尔·亚当斯住过的房子。

对于美国人来说,这些能让他们想起自己国家的历史遗迹,特别令人振奋。因为他们整天都沉浸在无穷的法国历史之中。在帕西村还能看见本杰明·富兰克林在屋顶上安装的避雷针。这些美国人得知了这是整个法国的第一个避雷针之后,都感到很兴奋。

维克多·雨果在他的《巴黎圣母院》中描写道,从大教堂的顶上放眼望去,“没有什么不属于建筑艺术”。同样,这些美国人从他们走过的无数英里的土地上,从他们看到的一切中,开始看到并欣赏巴黎那不平凡的魅力。巴黎的迷人之处来自于光线,来自于色彩,来自于建筑。

他们没有见过的不仅仅是这等规模,包含这等变迁、有着这么长历史的城市。他们也从未体验过,在不同的光照下会呈现出如此不同的面貌和气氛的城市。随着一年季节的变化、一日时光的不同,甚至仅仅是阳光的隐现,塞纳河就会呈现出十几种色彩,有时是泥土的褐色或淡淡的绿色,有时是银光闪闪,有时是深邃靛青。这样的变化让人赞叹称奇。在冬天阴沉的日子里,沙色的桥梁与宫殿看上去和顶上的天空一样呈铅灰色,使人倍感压抑;一旦阳光灿烂,即便还是冬天,同样的桥梁和宫殿会金光熠熠,就像是从内部发出的光彩一样,令人全身心感到温暖。

当然,大多数的美国人和他们的同胞库柏不一样,他们还是喜爱沐浴在阳光中的巴黎。最好的时间是下午,此时的公园美丽尽现。在强烈耀眼的阳光下,宫殿和钟楼的阴影清晰可见,金色的穹顶和烟囱顶盖熠熠生辉。特别引人瞩目的是,无论是雨果喜欢的哥特式建筑,还是巴洛克建筑、古典建筑,光与影对建筑美感的贡献并不亚于砖石的贡献。

纳撒尼尔·威利斯第一周刚在蒙蒙细雨中走遍了这个城市。他说,太阳出来后,把他以前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完全推翻了。于是,他重新出发,重新游览了这个城市。他写道:“对我来说,这完全成了另外一座新城市。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意识到阳光的美妙。说到建筑,没有阳光,它什么也不是。”

建筑艺术和及室内外各种艺术的辉煌,以及法国人对艺术与生活意义和快乐密不可分的信条,比巴黎任何其他的东西都让这些美国人印象深刻。他们许多人都觉得与之相比,他们的国家在这方面差距巨大。他们心底的某种意识被唤醒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反复在各种场合提到,他们再也不会用老眼光来看待生活了。

查尔斯·萨姆纳感觉自己被对艺术的无知“禁锢、囚禁、限制”着。再一次参观卢浮宫时,他全神贯注地研究拉斐尔和达·芬奇的作品,感觉到了艺术感觉觉醒的震撼,“它们像充满乐感的音符一样冲击着我无知的心灵”。

约翰·桑德逊也惊讶地发现,他就像热爱大自然一样爱上了艺术。他写道:“在我的祖国,还没有什么能像这些伟大的艺术品一样来展现给世人。艺术的熏陶是我们在这些古老国家能得到的最大益处。”

根据他们的信件和日记判断,他们对于艺术的激情从未减弱。尤其是表演艺术超乎了美国人的想象,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湛的艺术。他们对歌剧和话剧总也看不够,有人几乎每天晚上都去看。

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完全排除了开始时对巴黎的疑虑。他写道:“这儿的晚上对于陌生人来说从来不显沉重。”空气中充满了兴奋的气息,“有20多家剧院灯火通明,回响着美妙的音乐……更别说那些音乐会了……有无数的表演。剧院是法国人的最爱,他们戏剧表演的卓越和品味无人能及。”

有两所歌剧院都装修华丽,空间宽敞:在意大利人广场有意大利剧院,上演意大利歌剧;还有勒坡勒蒂埃厅,是现在巴黎歌剧院的前身,当时曾称做大歌剧院,以其芭蕾表演出名。

爱玛·薇拉德穿戴完美,戴着无边帽,由儿子陪伴来到意大利歌剧院看戏剧《奥赛罗》。她尤其喜欢他们包厢的位置。她坦率地说,与其说是因为要看清舞台,还不如说是要显示“上流社会”的做派。她后来描述了雕刻细腻、装饰富丽的剧院。深红色的窗帘,发出华贵光芒的吊灯,还有音乐,她非常喜欢。不过,观众们更让她感兴趣。她有先见之明地戴了一副“效果极好的眼镜”,观察着观众们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