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11/13页)

郑心清喃喃地说,马明堂从小心就软,记得小时候,有一次闹着玩,她不上心把刚穿上新衣服的马明堂推到泥坑里,马明堂爬起来,满脸污水,冲到她面前,手高高地举起来,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次郎被马明堂释放,满军俘虏抬着他,行前,他问马明堂是否有话代给郑心清。马明堂思忖说:既然已是陌路人,也就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郑心清落下两滴清泪。

月余后,次郎是基本痊愈了,酒井却几近疯狂,倒不是儿子受伤,妻子不在家,而是寂寞难熬的他,这么长时间没与郑心清在一起,说白了,就是没得到发泄,且郑心清与他的儿子终日厮守,他的心不说是刀扎一般,也是揪成一团。若搁以往,夜潜郑家?撞见儿子,多有不妥。将郑心清单调出来,郑心清又置之不理,几次打通电话,郑心清都说次郎需要照顾,她脱不开身,气得酒井在电话大吼大叫,郑心清不急不恼,后来竟说,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次郎身上了,求酒井不要再纠缠她了,有一次,无奈的酒井,破天荒地乞求起来:

“清子,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肚子也怀上我的孩子,可你却天天与次郎在一起……清子,你这么做,怎么就不考虑考虑我内心的感受……”

郑心清耳朵紧贴着听筒,支吾着:“我……我不是没想过肚子里的孩子……”

酒井:“你能想到孩子这就对了,那可是咱们的亲骨肉啊!”

郑心清话锋一转:“可是次郎已冲天发誓,一定要娶我的,你……你也知道,我……我早就喜欢他,我……我想嫁给他……”

酒井大怒地:“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已经……你不能答应他,次郎他……他这个懦夫,我早就说过,他……他配不上你……”

郑心清:“我……我不嫌他是懦夫,再说了,他没有了一只胳膊,我……我想一辈子照顾他……”

酒井大骂:“混蛋,你和次郎都是混蛋,你想没想过,你嫁给次郎,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郑心清打断酒井的话:“如果我嫁给次郎,我可以偷偷地吃药把孩子打掉,要不……对了,我……我瞒着次郎,就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反正你和次郎谁当孩子的父亲,都是你们酒井家的血脉。”

天知道,自小恬静纯真的郑心清,竟变得这么堕落。

酒井险些被气昏了:“次郎是我的儿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你是不是让次郎给逼疯了?”

郑心清嘻嘻地笑了,慢慢地放下听筒。

事情终归要有个结果,不,事情终于地爆发了。

这天晚上,酒井怒气冲冲来到郑家大院,他要向郑心清,还有儿子彻底摊牌。是什么促使他下定决心的呢?记得刚听郑心清说怀孕,他虽未大喜过望,但想到老来得子,确实是件趣事。至于他曾对郑心清许诺,会给郑心清一个圆满的交代,无外乎孩子生下来后,妥善安置好郑心清,他在吉林市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还是能办得到的。现在发生这么多的变故,尤其听到郑心清要嫁给次郎,这简直……目前,他首先想到不是自己,也不是郑心清了,而是郑心清肚子的孩子。太郎死了,他受到巨大的打击,想到还有个次郎,尽管他从心里不喜欢次郎,将来的家业,毕竟要传给次郎,可是天不遂人愿,次郎身有残疾不说,整个人的意志都颓废了,这时刻,一个强烈的念头占据他的心头,郑心清说她会生个男孩,倘若好好培养这个孩子,二十年后,他七十有余,以他的精力与自信,帮助意外得来的儿子,继承……唉!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次郎横刀夺爱,把他逼向绝境……

郑心清正与次郎依偎一起,卿卿我我,门被踢开了。

酒井皮靴踩得山响进来,夹带着一股凉风。

次郎下意识地坐起来,脖子依然地被郑心清抱住。

酒井看到这不堪的一幕,怒不可遏,还好,他没有辱骂郑心清,只是指着自己的儿子,申斥着:

“你个懦夫,你以为你受了伤就成为功臣了吗?我已经看过战报,随你进攻的关东军士兵,全部战死,只有你被活捉,释放回来,你不感到羞耻吗?”

次郎脸一阵红白,争辩说:“我已尽到一个军人的职责。”

酒井上前拽起次郎,愤恨和醋劲交织一起,挥手打了次郎两个耳光,骂道:

“混蛋,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我不是你的父亲,我是关东军的将军……”

郑心清上前,本能地欲护住次郎:“次郎是个残疾之人,我不许你这么污辱他。”

酒井见郑心清这么袒护自己的“情敌”,心中有说不出的味道,他冲郑心清大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