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12/13页)

“滚开,这儿轮不到你说话……”

次郎见所爱的人,也遭受父亲的责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大声地:

“这不是军部,也不是军营,我不听你的训斥,请你出去!”

酒井愕然,在他的记忆里,儿子次郎不要说顶撞,就是正视他的眼睛,从来都未曾有过,现在竟敢对……他上前一步,厉声地:

“你说什么?我问你,你说什么?”

次郎毫无惧色地:“她已怀上我的孩子,不许你伤害她……”

酒井脑子一片空白,他哪里想到,郑心清几天前就对次郎言明,她怀孕了,是次郎的,已有四个月,算起来,次郎刚好四月前参加的讨伐队。

次郎兴奋无比,俯趴在郑心清的肚子上,一边抚摩一边听胎音,稍觉疑惑,郑心清的肚子并不见大,听郑心清说还没到显大的时候,他初次经历这事儿,自然相信。

郑心清从次郎的身后露出头,冲酒井说:“这是真的……”

酒井懵了,懵得腿脚发软,别看他是个老特务,也弄不清事实的真伪了,好一会儿,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颤声地:

“清子,这个混蛋是不是胁迫你了?来,过来,到我身边了,有我在这儿,他不敢把把你怎么样……”

郑心清从次郎身后走出来,刚走两步,又停下,看看次郎,又看看酒井,似乎对这爷俩儿谁都舍不得,似乎这爷俩儿谁都牵扯着她的心。

酒井伸手来拽郑心清。

次郎喝道:“住手,不许你碰她……”

酒井也是真的气急了,一跺脚说:“你……你这个混蛋,你……你知道吗,清子怀的是我的孩子……”

次郎如遭雷击,张大嘴巴,不过,他顾不得与父亲对峙,盯看着郑心清,想从郑心清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或答案。

郑心清猛地捂住自己的脸,呜呜地哭了。

次郎只觉热血往头上涌,不用再问了,郑心清这番举动,分明在告诉他,父亲趁他不在时,凌辱他心爱的人……

酒井听见郑心清的哭声,好个难受,抛开郑心清,他最担心的还是郑心清肚子里的孩子。今晚,不,此刻必须把郑心清带走,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住他留在郑心清腹中的亲骨肉,他打定主意,走向郑心清……

次郎横在父亲面前,怒视着,两眼喷火。

酒井:“滚开,混蛋的东西,清子不属于你的……”

次郎岿然不动。

酒井:“我再说一遍,滚开,清子不属于你的,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次郎掷地有声地:“你再敢往前一步,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父亲……”

酒井脸上呈出不屑和鄙夷:“怎么,想跟你的父亲,不,想跟一个将军动武吗?战场下来的俘虏,你还有勇气拿起战刀吗?”

次郎眼睛模糊了,他辨不清,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他的父亲,还是他的长官了……

酒井伸手想推开次郎,但次郎身子向前一撞,把他撞得后退几步,险些跌倒。还好,他站住了,手下意识地搭握在腰中专属于将官所佩带的刀柄上。

次郎以为父亲要拔刀,他条件反射地,一把抓起放在柜子上自己的战刀。

酒井怒到顶点,看来真该教训下眼前这个混蛋,或者说是逆子,他刷地抽出将官刀,指向儿子。倘若此时儿子胆怯或退却了,他的刀虚张声势晃动一圈,也就收回来,出乎意料的是,儿子单臂握刀,且还虎视眈眈,酒井气急败坏,高高举起的将官刀,凌空劈下。

次郎闪身躲过。

酒井的将官刀划过一个弧度,又举了起来,接连落下。

次郎脑子一片浑浊,不,应该说是格外的清醒,自小积聚在心底处对父亲的怨恨,与伤残后的扭曲心态,化成强烈怒火,如同火山一样儿,最终喷发出来,就在连躲过几刀之后,他的战刀,横扫过去,一道股鲜血窜射出来……

酒井脸上表情僵住了,将官刀失落地上,他尚不知自己已经被刀所伤,只觉脖颈有热乎乎液体流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带有恐吓的动作,却遭致儿子认真地回击,颈动脉被儿子的战刀划开……

次郎紧握战刀,等待父亲的进攻,好一会儿,当父亲瘫倒在地上,他还没完全意识到,父亲已败在他的手下。

酒井身子抽搐着,嘴张了几张,是在想说什么,还是想喊什么呢?

郑心清反应过来,她冲过去,一下子把酒井抱在怀里,凑近酒井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话,酒井听清了,也听明白了,但已晚矣,眼睛瞪睁着,极其惊恐,慢慢又转为惊恐,最后眸子不动了,生命走到了尽头。

次郎还处于呆然状态,似乎不知道他已把父亲的魂灵,送回东瀛。

郑心清放下酒井,站起来,脸上现出诡异不是诡异,幸福不是幸福的复杂微笑,她刚才对酒井说出只有她和酒井能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