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扎特演出和宣传:从德奥合并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第9/14页)

除歌剧演出外,帝国节目也让观众有机会听到一流的独奏,如钢琴家艾德温·费舍尔(Edwin Fischer)、威廉·肯普夫(Wilhelm Kempff)、威廉·巴克豪斯(Wilhelm Backhaus)和小提琴家格奥尔格·库伦坎普夫、沃尔夫冈·施奈德汉(Wolfgang Schneiderhan)的演奏,以及由卡尔·伯姆、汉斯·克纳佩茨布什、克莱门斯·克劳斯和威廉·富特文格勒指挥的乐队和合唱音乐会。室内乐音乐会主要在帕拉维契尼宫(Palais Pallavicini)、洛布科维茨宫(Palais Lobkowitz)和霍夫堡宫骑士厅(Rittersaal der Hofburg)举行,包括弦乐四重奏和管乐小夜曲曲目以及——最具前瞻性的——用古乐器演奏的《A小调回旋曲》(K.511)和《E大调三重奏》(K.542)。国家图书馆举办了一个莫扎特展,以现存原始文件追踪莫扎特的创作生涯。展览由宣传部音乐总监海因茨·德雷维斯宣布开幕。

维也纳节目虽没有如此闪耀的明星阵容,但曲目则同样广泛,管弦乐和室内乐音乐会数量都不少。例如,市民歌剧院在头三天连续三晚分别上演《后宫诱逃》《魔笛》和《费加罗的婚礼》。必须注意到,12月5日《魔笛》的最后一场演出是专门为帝国国防军和军工从业者上演的,由此可见音乐节举行时的政治情境。

既然如此强调莫扎特年轻的天才,那维也纳节目的一场在音乐协会(Musikverein)举办的开幕演出是给希特勒青年团的管弦乐专场,也就很合适了。事实上,全市的学童都被动员参加这一活动:秋季,帝国音乐局维也纳分局出版了一本小册子,包含了将于1941年10月至12月在全市26个区的每一所中小学举办的莫扎特庆典活动的完整日程(共319场)。这本册子不仅详细记录将由哪些当地演奏家在哪个学校上演什么曲目,也提供了一份按年龄分级的、将在这一学年的课堂上给学生欣赏的作品清单。[424]

21.戈培尔和冯·席拉赫发表于莫扎特周特别纪念册首页的联合声明。

22.(本页和下页)维也纳莫扎特音乐周广告,详细列出了非常全面的演出曲 目。

除了关注青年,维也纳节目也尝试让尽可能多样的人群接触到莫扎特。在两场和纳粹组织“力量来自欢乐”合办的音乐会中,有一场主题为“快乐的莫扎特”,由维也纳交响乐团上演诸如歌剧咏叹调和《弦乐小夜曲》这样的大众经典,还有配合编舞的德国舞曲。另有一场由小说家路易莎·巴赫曼(Luise Bachmann)编排的晚间演出,名为“我们的莫扎特”,上演了一系列咏叹调、艺术歌曲、室内乐作品、儿童合唱,以及出自莫扎特生平的三个场景。

为和这些大众取向的演出取得平衡,维也纳节目也有面向学院群体的内容。为期四天的莫扎特大会(Mozart-Kongress)在科学院和帕拉维契尼宫举办,由科学院院长海因里希·里特尔·冯·斯尔比克(Heinrich Ritter von Srbik)和维也纳莫扎特协会会长海因里希·达米什共同组织。和几个月前在萨尔茨堡一样,几乎所有重要的莫扎特学者——席德迈尔、哈斯、缪勒·冯·阿索夫、格列戈尔(Joseph Gregor)、奥雷尔、恩格尔、施泰格里希、瓦伦丁——都到会并宣讲论文。在这群熟悉的莫扎特权威中,至少有一位代表帝国以外的学术群体:著名法国音乐学家阿道夫·伯斯肖(Adolphe Boschot)到会,并做了关于莫扎特和柏辽兹在音乐上的关系的讲座。[425]

维也纳莫扎特音乐周不同于1941年帝国境内其他莫扎特音乐节的一个特点是国际性的氛围。这当然不是参演、参会者带来的结果(除了比斯肖,他们都是本国人物),而是观众——包含了一大批受到特别邀请的国际宾客。海因里希·达米什在战争头几个月勾勒的莫扎特周最初计划里,已经非常强调要获得政治中立国的大量音乐界人士的支持和合作。[426]但两年后,音乐周的计划落地成形时,当局已将其视为在德军苦战苏联前线时加强国际政治同盟的大好机会。

相应地,外交官和使节莅临部分活动,以示团结。例如,莫扎特大会的开幕仪式上,来自意大利、日本、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斯洛伐克、克罗地亚、芬兰、丹麦、瑞士和土耳其的代表发表致辞。不可避免地,有这么多外国人与会这一点被报纸利用了。莫扎特周开幕前三天,《人民观察家报》报道说,戈培尔已向超过300位外国宾客发出邀请,包括指挥家、作曲家、独奏家、音乐学家和大约50位记者。此外,交通部、文化部和外交部长和轴心国外交使团也将在场。[427]四天后,同一家报纸发表了一份更详细的出席开幕式的外国贵宾名单。[428]为向出席莫扎特音乐周的国际团体致意,《新维也纳日报》(Neues Wiener Tagblatt)专辟一页,刊登了主要来自外国宾客的赠言,讲述他们本人对莫扎特的独特感受,并有签名。[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