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尔斯通的悲剧(第22/36页)

“我们已经采取了所有可行的措施,道格拉斯夫人,”麦克唐纳说道,“你大可以放心,我们不会忽略任何事情的。”

“请不要担心金钱方面,”她面无表情、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想让你们尽一切力量去把这件事查清楚。”

“或许,你可以给我们讲一些有助于查清这件案子的事吧。”

“我担心我表述不清楚,但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的。”

“根据塞西尔·巴克先生所言,你实际上没有看到,换句话说,你好像并没到发生惨案的屋子里面去,是这样的吗?”

“是的,我没进去,巴克让我回到楼上去了。他恳求我,让我回到卧室去。”

“说得不错,看来的确是这样。当时你是听到了枪声,然后就立即下楼了?”

“对,我穿上睡衣就下楼了。”

“从你听到楼下的枪响,到巴克先生在屋子的外面阻拦你,中间大约间隔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有两分钟吧,我想,在那样的时刻,时间是不太好估计的。巴克先生请求我不要进去,他对我说大家都是无能为力的。再后来,女管家艾伦太太就把我扶回楼上了。上帝啊,现在回想起来,这可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你能不能在大体上告诉我们,你听到了枪声是在你丈夫下楼多久之后?”

“不,这很难说。因为他是从更衣室下楼的,所以他出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因为他害怕失火,所以每天就寝之前他都要亲自在庄园里走一圈。我认为他唯一恐惧的东西大概就是火灾了。”

“这正是我想说的问题,道格拉斯夫人,你和你的丈夫是在英国才认识的,是这样么?”

“是的,我们结婚已经有五年了。”

“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在美洲发生过的什么危及到他的事情?”

道格拉斯夫人沉思了片刻,才回答说:“对,我有种感觉,感觉有一种危险时刻都在围绕着他,使他不得安宁,但他始终不肯跟我商量。顺便说一句,这可不是因为他信不过我,我们夫妻的关系非常好,一向恩爱无比,我想他不过是不想叫我担惊受怕罢了。他认为如果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就会惊慌失措,所以他一直也没告诉我。”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时,道格拉斯夫人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接着说道:“丈夫一生保守着的秘密,爱着他的女人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你认为这可能吗?我当然是通过很多方面才了解到的:从他避而不提及他在美洲生活的那段日子;从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某些言语;从他注视某些不速之客的方式;从他采取的一些防范措施。我甚至完全可以肯定,他肯定有一些实力强大的仇人,他知道他们一直没有放过他,所以他总是在提防着他们。我深信这一点,所以这几年来,每当他回来得比较晚的时候,我就寝食难安。”

“我可不可以多问一句,”福尔摩斯说道,“他的哪些话引起了你的注意呢?”

“恐怖谷,”夫人回答说,“这就是我不停追问他的时候,他一直用的词语。他说:‘我一直身陷在恐怖谷之中,到现在也没法摆脱。’‘难道我们真的永远也摆脱不掉这“恐怖谷”了吗?’看到他更失常时,我有时会这样问他。有一次,他对我郑重其事地说:‘有时我想,我们好像真的永远也摆脱不掉了。’”

“你也肯定问过‘恐怖谷’是什么意思吧?”

“是的,我当然问过,可是一提到这儿,他就一脸阴沉,连连摇头说:‘我现在还处于它的阴影笼罩之下,这已经够糟糕的了,但愿上帝保佑,希望这不会落在你的头上。’我想,这大概是一个真正的山谷,或者他以前在那里住过,居住期间可能有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我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这样。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可以告诉你们了。”

“他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的名字?”

“这个好像是提到过。我想想,大约是三年之前吧,他外出打猎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在发烧时曾说过一些胡话。我现在只记得他不断地重复一个名字,他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显得相当愤怒。那个名字是麦金蒂——身主麦金蒂。后来他的病痊愈了,我就问他:‘身主麦金蒂到底是谁,他主管的是谁的身体?’他哈哈一笑回答说:‘谢天谢地,他可不管我的身体。’我从他那里得到的全部情况大概也就是这样了。不过,我想,身主麦金蒂和‘恐怖谷’之间应该是有着某种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