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第7/10页)

“嗯。”

“见到过这位老先生吗?”吉敷让她看行川的照片。“身材很矮的老人。”

“嗯。”

“那时是什么情形呢?”

“从那边的橙街过来,然后跑步追上我们。”

吉敷眼睛一亮。跑步?行川是和游行队伍擦身而过时,发现樱井佳子,才跑回来的吗?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直到厩桥为止,一直跟在我身旁。”

“是吗?跟着你吗?这位老人当时是什么样子?”

“表情好像非常惊讶,拼命注视着扮成花魁的阿姨的脸!”

“樱井佳子的脸?”

“是的。”

“樱井发觉了吗?”

“我想是没有,因为她必须一直看着前面。”

“是吗?谢谢你。”吉敷从高脚椅站起身来。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其中必有某种内情!对行川郁夫而言,樱井佳子是旧识。此时,吉敷已经非常自信——这桩事件另有内幕。

3

翌晨,吉敷上班时,主任来了。

“你过来一下。”主任说完走到走廊上。

吉敷跟在后面,看见主任站在窗边。吉敷一走近,他立刻大声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调查呀!”吉敷回答。

“调查已经结案的事件?”

“行川的事件尚未结案。”

“已经结束了,是消费税杀人事件。我不知道讲过几次了,不管是谁,都认定如此。如果我们闲着没事干还好,但是我们正忙得两眼发昏呢!别再浪费时间了。”

“行川的事件并不是什么消费税杀人事件,他以前就认识樱井佳子了。”

“你怎么知道?”

“昨夜我查访时了解到的。行川在浅草的橙街偶然看到扮成花魁、正在游行的樱井佳子,发觉是旧识,就一直跟着游行队伍——可以说在上个月的二十六日,行川就可能已经有了杀害樱井佳子的意图。”

“什么是花魁游行呢?”

“那是浅草在春天举行的祭典之一。”

“你的意思是,那是有计划的杀人事件?”

“至少不是因为区区十二元的冲动杀人。”说着说着,吉敷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题一定出在静冈!行川虽是在藤枝市出生,可是少年时代是在东京度过的,到了昭和三十年代才回到藤枝市。

“樱井佳子是在静冈出生的。在昭和三十年代,樱井住在东京的吉原。行川回静冈县是由于不知道樱井此时不在那里。静冈和藤枝的距离很近,行川对樱井的杀意很可能从昭和三十年代一直持续至今。

“但是昭和三十六年,行川因涉嫌绑架幼童并撕票而被捕,被送入宫城监狱,所以整整二十六年不得不中断其怀恨之心,直到出狱。最主要的契机是他在浅草见到花魁道中的游街队伍!行川本来已经放弃了追查樱井的行踪,却因偶然发现扮成花魁的樱井佳子而再度燃起杀人之念。

“没错,只有这样分析才能够解释得通!在东北地区的监狱里饱受虐待和折磨,每个人都认为他一定不希望再回到那里,也都证明他头脑冷静,不可能杀人。但他却杀人了!这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区区十二元消费税,而是有某个重大因由——由昭和三十年代持续至今!”

吉敷边说边在主任身旁踱来踱去,激动的情绪难以平复。

“见到扮演花魁的樱井佳子,行川大惊,想起两人间过去的某种因缘。

“所谓的花魁,其妆扮和一般的化妆截然不同,即使是平日熟识的人,忽然见到也可能无法认出,但行川却认得出化妆成花魁的樱井,这表示行川一定和樱井佳子有很深层的接触。

“这么一来,行川一定见过表演歌伎或戏剧的樱井!这刚好和我昨天在源田大楼开发公司推测的樱井的经历重叠,看样子,朝这个方向调查是不会错了。”

吉敷喃喃自语——要到藤枝市查查看吗?还是再跑一趟静冈,彻底查明樱井佳子的经历?

“喂,你在咕哝些什么?”主任打断吉敷的思绪。

“你刚刚也听到了吧?这桩乍看之下很单纯的事件,其实隐藏着许多未知的内情,要我就这样放手是不可能的。”吉敷回答。

“为什么?”主任的声音带着威胁的味道。

“为什么?”

“没错,为什么要拘泥于这种事?”

“为了了解真相。”

“了解真相又如何?凶手会是不同的人吗?”

“应该不会吧!杀害樱井佳子的人是行川,这个事实不会改变,毕竟有很多目击者。”

“那不就对了!你这是在浪费时间。虽然动机不同,不过结果完全一样,行川同样是凶手!”

“我不认为是浪费时间。我们的职责是解明真相,不是吗?”

“别讲那种不成熟的话!你以为什么是警察存在的意义?解明真相并非第一目的,最重要的是维持社会秩序,除掉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别以为干了警察就能到处挥洒自己的理想,世界并非为你一个人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