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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死了。民江小姐突然察觉有动静,回过神来,知道了自己做了什么事,一度惊慌失措。然后,她拿着骷髅躲起来……”

“躲不掉……”伊佐间说。

“神主知道申义先生已经断气,然后发现箱子空了,看来是女人拿了骷髅逃走了。事到如今要追也不知道方向,但是,如果回去也是鸭田酒造吧,既是没回去,反正女人家的脚程,要找出来并不困难——神主应该如此推测。于是神主想到某件事,并且执行了。”

“把头砍掉吗?”

于是“污秽神主”变成了“满身是血的神主”。

据降旗说,白丘牧师听到“满身是血的神主”时,乱了阵脚。这也是正常的,因为那与白丘所认识的“污秽神主”是同一个人。

“但是京极堂,为什么神主要把申义的头砍掉?”

“这个嘛,关口,赝品。”

“赝品?”

“计划让鸭田酒造的人拿到赝品用的材料。”

“那,那……是为了做骷髅头才把头砍掉的喽?”

“对,那正是‘满身是血的神主’。”

“什……什么!那么上次做的本尊,那,那个是……”

鹭宫在须弥座上摊了。

“另一方面,民江小姐并没有回到鸭田酒造。根据鹭宫先生所说,她应该遵守约定的,但是说不定因为神主监视着,才回不了家。总之,约定的日子是九月九日,不立刻前往逗子也来不及。她在某处用包袱将骷髅包好,前往约定的地点,也就是这里吧。因此,她所拿的并非佐田申义的首级,而是武御名方的骷髅。”

“那时候……”佐田朱美发出很大的声音,“那时候民江拿着的,不是那个人的首级,而是我们家的……”

“你是,朱美?”

“民江,那个头还我!”

“不要!怎么可以还给你!”

“你说什么!”

“是的,民江小姐是不可能把骷髅还给你的。”

“啊,我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早知道就不要知道那种骨骸怎么了的事情。那个……”佐田朱美轻轻地摇了好几次头,“我……”

“往逗子的途中,民江小姐在利根川边与朱美小姐相遇,争执后掉落川底。于是‘宗像民江’死了。武御名方的骷髅沒有送到这里,而沿着川面流走了——是这样吧?佐田——朱美小姐。”

佐田朱美用一种很怀念的声音说:“是的。”

鹭宫发出喘气似的声音。

“当时神主找到了民江小姐的足迹,与在这里的身体骨头配成一套……”

榎木津照着地板的骨片。

“与预期的相反,民江小姐并没有拿着申义先生的首级,回到鸭田酒造。但是神主似乎也已调查出她下一个会去的地点,应该是逗子。不,神主说不定也知道鸭田酒造,不,鹭宫一党的真面目。然而最大的错误是小看了她的脚程。尽管比警方掌握了更多的情报,绝对能早一步到逗子,但是却一直找不到民江小姐。神主一直沿着镰仓街道走,但在途中越过了民江小姐。当然,因为民江小姐的足迹止于利根川沿岸的本庄附近,而神主并不知情,就先行前进了。足迹完全断了,而神主在当年的年底,终于抵达逗子。”

关口现在看见了——素未谋面的神主。在这个光线极为暗淡的堂内,可视与不可视的境界极为微妙。在被封闭的圣境里,连不可能看见的东西都会映在视网膜上。

荷着重物走过飘雪的山道,做遍路打扮的男人看来有些疲惫、脏污,头上的乌纱帽显得很不搭调。神主的眼里沒有希望之光,但也绝无绝望的黑暗。瞳孔里散发的是执念的迟滞光线,历史的昏暗在其中扩散。

“申义先生的首级在这三个月的路途中,经由神主之手加工,已经完全变成了骷髅,收入本来放武御名方的箱子里。然后神主知道民江小姐尚未来到圣宝院,佯装受民江小姐之托,交出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