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盏茶•红绫烬(第11/27页)

黄云天不满地挥手道:“不讲义气。”随即便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长安城门外不远处有一块石碑,石碑上有八个字“长治久安,天下大同”。待南信子到了石碑旁,见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何凌苍。

何凌苍看见南信子的时候,有些取笑地说道:“好慢。”

南信子环顾了四周,发现只有自己和他,不解地问道:“这不是南树的马吗?”

何凌苍反问道:“那又如何?”

南信子翻身下马,马儿便跑到不远处去了。她抬头看了看城墙上的月亮,突然道:“那位‘娇滴滴’是你什么人?”她没有和他那句“好慢”较劲,反而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话音刚落,漫天烟火随之绽放,五彩斑斓的雨线将这个夜晚点缀得如梦似幻。黄云天策马加鞭从城门口冲到南信子的眼前,似乎对自己这样出场很是满意,正要意气风发地与南信子说话,看见了一边的何凌苍以及他的坐骑,怒道:“你这不是胜之不武吗?”

何凌苍翻身下马,坦然地看着黄云天无辜道:“我又不和你们比。”

黄云天无言以对,赶紧下马,走到南信子边上道:“这烟火你喜欢吗?”

南信子抬头看了看夜空中还在继续绽放的漫天烟火,她并不知道自己在那火光中的侧影终于有女孩子的模样了。

“我们南家世代出英雄,我是女儿身不能上场杀敌,却是非英雄不喜欢的。你如今连我都胜不了,算什么英雄?”南信子说了这句话,而后吹了一声口哨,她的坐骑从不远处嗒嗒地跑来。信子牵着马儿,走在一片五彩缤纷的烟花雨里,她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轻一回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何凌苍,何凌苍冲她举起手优雅地挥了挥。她觉得心跳得厉害,好些日子没有搭理他了,他竟然先自己一步到了这里,虽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却让信子的心里好生激动了一下,于是信子缓缓地举起手也冲他挥了挥。

“苍哥哥,你怎么招呼不打就跑了,还好南树带我来,不然……”

信子的脸上一阵红白,她倏地放下手,看见了“娇滴滴”。她莫名的怒气被这丫头又一次点燃了,她骑着马儿来到了何凌苍的身边,恶狠狠道:“我真是无比讨厌你,无比无比讨厌你!你害得我两个月都没有睡好觉,你总是莫名其妙!请你离我远一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她骑着白马,红霞飞在她气嘟嘟的脸蛋上,古老城墙上的夜空是如雨的烟火璀璨。

她这一段话,让所有人都蒙了,南树和何凌苍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那位“娇滴滴”弱弱地说了句:“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讨厌苍哥哥了?”

虽然自幼与这些男同窗们相处,被包容和谦让的时候居多,但是南信子并不是会在女子中格外娇柔的那种,相反,每每与女子们相处,她反而能展现出男子的气概,喜欢照顾她们。此刻“娇滴滴”说出这样的话来,无异于火上浇油。南信子的脸发烫得紧,她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有些抖,她的潜意识里有一种好男不和女斗的思想,可是此刻咽不下去那口气。她掉转马头来到“娇滴滴”面前,若对方是个男人此刻一定要大打出手才好过,可惜对方是个女子,还是个弱女子,所以她格外隐忍着:“我讨厌何凌苍怎么了?别在我面前一口一个‘苍哥哥’叫着,好烦!”她一脸厌烦倔强地将头偏向一边。

“我叫我苍哥哥……怎么了?”娇滴滴”并不示弱,继续道。

“是啊,人家叫苍哥哥怎么了?”南树附和道。

“我觉着也没有什么。”何凌苍淡淡一笑。

南信子转过头对着何凌苍狠狠一瞪,这一瞪,竟生生地瞪出了两行清泪,这两行泪让何凌苍猝不及防地神色一凛:“你这是?”

“姐姐,你哭了!”打小只有自己哭从没见过姐姐哭的南树慌了,一开始是惊奇,接着便是慌张,像见着了罕见的西洋景儿,他更大声地嚷嚷了一句,“姐姐你哭了,哎呀,姐姐你怎么哭了?”

南信子觉得自己这脸丢得已经无处可躲了,迅速用手背擦了擦脸,勒紧缰绳扬鞭就要撤,黄云天赶紧上前拉住了她的缰绳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惹你烦闷了你骂我一顿好了,别哭啊。”

南信子无心与他理论,想要从他的手中抽出缰绳,谁知这一来一往,她在马背上就没有坐稳,身子一晃荡就要落下,空中有一只手,恰恰好地接住了她。南信子抬头一看,撞上了何凌苍如墨的眼睛。南信子立即站直将他猛地推开,握着马鞭指着他道:“我就算是摔死了也不用你管。”何凌苍松开手扭头就要走,南信子又道,“何凌苍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