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以一敌二(第10/19页)

见景安帝应了此事,秦凤仪便起身告辞了,他也没即刻就走,又去了一回偏殿,不一时就见一群大孩子小孩子的都过来了,各带着各的伴当内侍,热热闹闹地聚了一堂。大家见到秦凤仪,知道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叔伯便是镇南王后,都过去见礼,奶声奶气地叫叔叔或是伯伯。秦凤仪摸摸他们的大头,令礼部官员好生教导,此方出得宫去。

待大皇子晓得所有皇孙都可参加时,初闻永哥儿参加献俘大典时的喜悦与感动,已是荡然无存。当大皇子得知这事是秦凤仪从中作祟,更是气得牙根痒。

倒是二皇子、三皇子得知此事后还与秦凤仪道了回谢,秦凤仪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都爱凑热闹呢。”

二皇子是个老实人,心里记下秦凤仪的好,嘴上却是不会多说。三皇子却道:“爱凑热闹是爱凑热闹,只是若不是你替咱们说话,哪里轮得到他们呢?”

秦凤仪道:“你若去说,陛下也会允的。陛下那人心眼儿是有点儿多,不过皇孙还不都是皇孙哪。”

三皇子主要是与他爹关系一般,且他性子如此,与大皇子一系隔阂亦多,自不会为这事去向景安帝讨情。秦凤仪与三皇子不同的是,秦凤仪什么话都敢说,他一旦寻着机会还爱在景安帝的肺叶子上戳上一戳、刺上一刺,就是不想景安帝太痛快。

秦凤仪劝三皇子道:“当年我离开京城时心下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不想回京,也再不想见到陛下。可这几年,我忽然明白过来了,你说,我不回来,岂不是叫旁人得了意?这京城,多少人想着盼着念着我不要再回京,我便是为了不能令小人得意,我也得回来。”

三皇子道:“也有人这样劝过我,我,我就是,不似你嘴巧,许多话,我说不出口。”

秦凤仪拍他的肩一下:“别说这些个扫兴的了,我见你家小崽儿了,软乎乎嫩乎乎的,说话又慢,性子又乖,跟你可不一样。”

三皇子笑道:“我家大郎,天塌了他也急不起来。”

秦凤仪又是一阵笑,在三皇子这里混了一日。待晚上,接了大阳回家,秦凤仪问大阳:“礼仪学得如何了?”

大阳从来都是自信得不得了,拍着小胸脯道:“都学好啦!”

第二日便是献俘大典。

其实,这大典也没什么,无非把抓到的山蛮左亲王一家押送到太庙,大家再祭一祭太庙里供奉的列祖列宗罢了。但当景安帝身着大礼服,带着诸子孙、王公、重臣在雅乐的伴奏下走进重檐列脊、苍柏遮日的太庙时,便是秦凤仪之性子跳脱,心下亦不禁油然而生一股庄重肃穆之感。礼部的祭词写得颇是华丽,好在篇幅不长。里面歌颂了太平盛世,也歌颂了镇南王征信州之功。待念完了祭词,便由秦凤仪拈香,大皇子捧香,景安帝亲自给祖宗上香,然后,带着诸子孙、重臣给大景朝的列祖列宗行大礼。

待祭礼结束,景安帝自祭肉上割了两块,一块给永哥儿,一块给大阳,让他俩吃。大阳经常吃祭肉,自从他长了牙之后,他爹搞什么祭祀活动,都会割下祭肉给他吃。大阳熟门熟路地问:“祖父,有盐不?”祭肉从来是不放盐的。

景安帝自然不会随身带盐,不过马公公真不愧是景安帝的贴心内侍,竟然寻来一小碟盐巴,给永哥儿和大阳的碟子里分别倒了些。大阳蘸着细盐,吧唧吧唧便把祭肉吃光了。永哥儿是头一回吃祭肉,见大阳蘸了盐来吃,他便也拈了些盐粒放在祭肉上,尽管觉着味儿不大好,但也吃光了。景安帝十分高兴,摸摸两人的头,带着诸皇孙到太庙的苍柏树下,一面乘凉,一面给皇孙们讲太祖皇帝开国的故事。

待歇息片刻,景安帝便令起驾回宫了,回程时,还令永哥儿、大阳与他同乘。

永哥儿深觉荣耀,在御辇中坐得笔直,大阳头一回见御辇,这话可就多了,不停地道:“祖父,你这车可真大啊!真威风啊!比我爹的车大多了!”

景安帝笑:“你爹头一回见我的御辇,也这样说。”

大阳好奇地问:“祖父,我头一回见这么大的车,我能看一看吗?”景安帝一笑:“当然能。”他很大方地表示,“随便看。”

大阳还叫着永哥儿一道看,永哥儿比大阳要大一岁多,懂事亦比大阳早,斯斯文文地道:“阿弟,我就不看了,你看吧。”

大阳便自己来回参观了回御辇,跟个小土鳖似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还找到了好几个暗格,里面既有茶盏茶具,还有放笔墨纸砚的地方,大阳深觉有趣。景安帝看他一个人就能玩儿得满头汗,便唤了大阳道:“要是累了,便暂歇一歇,看把你热的。”给他擦了擦额间的汗,又问他喝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