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才华横溢(第9/13页)

《费加罗报》的一位记者从塔顶上报道,巴黎从这里看上去像一个小道具。

约翰·辛格·萨金特自从离开巴黎之后,已经回来过7次,到尼斯去看父母。他放弃了自己在巴黎的工作室,并在伦敦的泰特街设立了新的工作室。这个工作室原来属于詹姆斯·麦克内尔·惠斯勒。在伦敦,他继续不懈地努力,取得了出色的成就。

以天生的友善态度,他交了许多新朋友,如亨利·詹姆斯、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和美国画家埃德文·奥斯丁·安比。这些朋友在他的一生中,都对他有很大影响。

萨金特到伯恩茅斯史蒂文森家给他和家人画像之后,史蒂文森同时也代表了自己的妻子写道:“我们都喜欢上了他。”史蒂文森继续说,开始时感觉萨金特似乎有点儿“爱显摆”,但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是“一个迷人、单纯、聪明、诚实的年轻人”。至于画像,史蒂文森认为有些“诗意,但过于儒雅”。

在萨金特看来,史蒂文森是他见过的“最富于激情的人”。萨金特希望再次给他画像,问他是否下次还可以再来画。这次画的是身材瘦高的史蒂文森走过一间屋子的姿势,身着黑色天鹅绒夹克,捻着长长的胡子,好像沉浸在思考中。在画面的右边,他的美国夫人范妮懒懒地坐在后面背景的沙发上,裹着一块闪光的印度披肩。史蒂文森觉得她像个幽灵。他夫人喜欢这张画,她写道:“每个人可能都有‘正襟危坐’的肖像,但没人有这样的画像,这就像一盒珠宝一样。”

史蒂文森描述萨金特工作时的姿态,说:“走来走去地谈话是他的主要动作。”萨金特一手拿调色盘,一手拿画笔,先看看画的对象,然后走到画布旁,就像决斗一样,迅捷地涂抹几下,退后,再看看,然后一遍遍地过来,同时嘴里不停地说着。

萨金特曾计算过,这样每天在工作室来回走动,一天要走4英里。他每天就是工作、工作。工作是他的生活方式。他的朋友埃德文·安比说:“约翰每天不想别的,他总是努力、再努力……他完全是真挚和认真的。”

他画室内画、室外画、肖像、风景画。一次往返法国,他去基韦尔尼,画了一幅莫奈在树林边作画的景象。他在一个雄心勃勃的画面上又一次选择了儿童作为题材,他按照当时流行的一首歌给这幅画命名为《康乃馨、百合、百合、玫瑰》。他绘画的时候嘴里正好哼着这首歌。画面上的两个英国小姑娘穿着夏装。她们正在公园黄昏的暮光中点亮一盏纸灯笼。她们是一位画家朋友弗莱德·巴纳德的女儿。萨金特的灵感来自于一天傍晚在泰晤士河上见到的情景。这幅画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完成。因为他坚持只在黄昏,光线合适的时候画。而这每天只有20分钟左右。许多人认为,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好的画。

随着他的名声远播,画画的佣金也很多。他还像以往一样经常旅行,行李中总带着书。据说没人像他那样带那么多书。如果他这段时间对历史感兴趣,他就选择介绍同一历史时期的好几本书;如果说是小说,他就带上同一个作家的几本书。他喜欢法国文学,特别是伏尔泰、巴尔扎克、福楼拜、司汤达。他读书的速度很快。

1887年9月,他登上了一艘驶往波士顿的汽船,要到那里去画像。他第一次在波士顿的圣堡陶釜俱乐部举行了个人画展,展品包括他的《艾尔加里奥》(或《西班牙舞蹈》)和《埃德华·达利·波伊特的女儿们》。在纽约,斯坦福·怀特请客,奥古斯塔斯·圣高登斯和其他“巴黎的老同学”举杯给他接风。到1889年初,他准备好了6幅作品,参加世界博览会。

19世纪80年代,在巴黎工作和学习的美国艺术家比以往更多,而且新来的几乎一色全是年轻人。弗兰克·本森、丹尼斯·邦克、威拉德·迈特卡尔夫、埃德蒙德·塔贝尔、约翰·特瓦奇曼、查尔德·汗萨姆和罗伯特·亨利,全都二十几岁,都报名进入了朱利安美术学校。这是巴黎最受欢迎的艺术工作室,有近600名学生。美国女学生中有玛丽·费尔查尔德、爱伦·德伊·黑尔、安娜·克拉姆克、伊丽莎白·努尔斯、赛西莉亚·鲍和克拉拉·柏拉·欧文。

一群有抱负的摩门教年轻画家从犹他州来,他们把自己叫做“艺术传教士”,许多人也都报名进了朱利安美术学校。他们的花费由后期圣徒基督教会承担。他们将以绘制盐湖城教堂的壁画作为回报。他们的一个领导、特别有才华的名叫约翰·哈芬的画家说,他们的动机是相信“最大限度地发掘天才是我们对主的责任”。

虽然没有精确的数字,但是当时在巴黎学习艺术的美国学生肯定超过了千人。从他们当时和后来所写的来看,几乎都对有来到巴黎学习的机会感到兴奋,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