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灵感的诗人财运不佳(第4/4页)

“可他已经请了我,我再请你。朋友,这顿午饭我们是不应该错过的。它总是比自己家里平常吃的要好得多,更不用跟旅馆的饭菜比了,旅馆的饭菜不但质量差,而且给的也少,少极了!”

博士与诗人离开酒店之后,里贝里尼奥评论说:

“这位大诗人真够意思……他事事都离不开一个钱字:门票,书,还有午餐……他大概连大蟒也能吞下去……”

“他是巴伊亚市最伟大的诗人之一。”阿里很有把握地说。

若奥·富尔仁西奥从衣袋里掏出诗人的名片,说道:

“至少从名片上看,这个人是令人佩服的。我还没见过这种情况……不只是一门学科的学士……你们想想看!住在帕尔纳佐……不过,阿里,请你恕我直言,用不着拜读他的作品,我就不喜欢他的诗作。不可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若苏埃翻阅着里贝里尼奥上校买的那本《黄玉集》,低声地念着里面的诗句,然后说:

“这诗缺乏激情,平淡无奇,而且落后于时代,好像诗歌至今依然没有什么发展变化似的。现在是未来派的时代……”

“你别说这种话……这么讲简直是一种亵渎。”阿里十分激动地说,“若奥·富尔仁西奥,你听听这首十四行诗,写得好极了。”他一读到标题就带上了朗诵的色彩:《瀑布的轰鸣》。

阿里没有能再念下去,因为这时候西班牙人费利佩从打牌的小房子里走了出来,两条腿摇摇晃晃的,连路也走不稳,在桌子边跌跌撞撞,说起话来也十分吃力:

“伊斯兰教徒,资产阶级分子,你真卑鄙,加布里埃拉在哪里?你把我的那朵红色的鲜花、迷人的……”

现在,每天提着饭盒到酒店给纳西布送午饭的是个在厨房里当学徒的年轻的混血姑娘。被椅子绊得跌跌撞撞的费利佩想知道,纳西布把娇艳快活的加布里埃拉弄到哪里去了。比科·菲诺想把费利佩再弄回打牌的那间小房子里去。纳西布两只手一摊,做了个含义不清的姿势,好像是在请大家原谅。可是谁也不知道,纳西布的这一表示是因为费利佩喝醉了酒的这件事呢,还是因为酒店里失去了加布里埃拉的妩媚、快乐与鲜花。其他的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过去,加布里埃拉耳朵后面别着一朵玫瑰花,每天中午都要到酒店里来,她一出现,酒店里马上就会热闹起来。现在这种热烈的气氛到哪里去了呢?由于加布里埃拉不再到酒店里来,大家都感到有些沉闷压抑,好像酒店里没有她就失去了温暖,失去了亲切感。托尼科打破了这种沉默:

“你们知道这位诗人讲座的题目是什么吗?”

“不知道。什么题目?”

“《眼泪和怀念》。”

“肯定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们等着瞧吧。”里贝里尼奥预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