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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克斯伸手进去摸索。卡文迪什打了个哈欠,用手拍掉他大衣肘部沾的一块芥末。

他问:“发现什么了吗?”

达拉克斯没有回答,他把另一只手也伸进行李箱底部,然后拉出了一个脏兮兮、折了一角的信封。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把它递给了卡文迪什。

“军队除名书,”卡文迪什说。过了一会儿,他说,“原来萨姆纳上过军事法庭,所以他没有抚恤金。”

“因为什么?”

卡文迪什摇头。

达拉克斯抖抖信封,一枚戒指掉了下来。是金的,上面还有好大的两颗宝石。

“是假的,”卡文迪什说,“准没错。”

一个小小的、方形理容镜挂在萨姆纳头顶隔板上的几个黄铜弯钩上。这应该是以前住这间舱室的人留下来的虚荣的小玩意儿。达拉克斯舔了舔戒指,然后擦了擦。卡文迪什看着他,随后身子前倾,费劲地看着那条划痕——长长的灰色划痕,波状的线条,就好像是从一个丑陋的老妇人头上拔的一根头发似的。他舔了舔食指,然后擦掉灰尘,好估量出划痕的实际深度。他点点头。他们小心翼翼地对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看看萨姆纳。后者呼吸沉重,正睡得深沉。

“这是从印度德里抢来的战利品。”卡文迪什说道,“这个撒谎的杂种!可是他为什么不卖了它?”

“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达拉克斯解释道,好像这个答案本身就是那么显而易见。“他觉得这些东西会让他有安全感。”

卡文迪什对这种愚蠢的想法报以嘲笑,摇了摇头。

“捕鲸是极其危险的航海活动。一点点坏运气就会让我们丧命。这是个简单的事实。”

达拉克斯点点头。卡文迪什继续说道:“如果一个男人在航海时不幸身亡,大副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拍卖掉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好去帮助他的遗孀。我说错了吗?”

达拉克斯摇晃着脑袋。

“你说的对。”他说,“但是不全对。在勒威克则有所不同。”

“废话!”

达拉克斯把戒指和那封军队除名信放回信封,收到行李箱的底部,把其余的东西整理成原来的样子。他咔嗒一声锁上了行李箱,然后把它推回了床下。

“别忘了钥匙。”卡文迪什提醒他。

达拉克斯把钥匙放回萨姆纳的衣兜里。两个男人从船舱走到了升降梯上。他们在分开前停顿了一下。

“你觉得布朗利知道这事吗?”卡文迪什说。

达拉克斯摇摇头。

“除了我们没别人知道。”他说,“只有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