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门塔薄饼(第2/5页)

“有一个星期,我去了她那里三次。在我第三次去看她的时候,那个淡红色眼睛的牧羊人和比门塔薄饼掺和到了我和威莱拉小姐的中间。”

“那天晚上,在我坐在柜台上同时吃着一个桃子和两个李子的时候,我问埃姆斯利大叔威莱拉小姐最近可好。”

“‘喔,她呀,’埃姆斯利大叔说,‘她跟那个陷骡谷的牧羊人杰克逊·伯德一块儿出去骑马了。’”

“我一下子把嘴里的桃和李子连核吞到了肚子里。我想在我跳下柜台的时候,一定是有人扶住了柜台,不然它早就翻了。我径直走了出去,直到我撞上了我拴马的那棵牧豆树才停了下来。”

“‘她去骑马了,’我和我的马儿呢喃着,‘跟那个杰克·逊·伯德,那个从陷骡谷里来的牧羊人,他就是牧羊谷里的一头任人驱赶的骡子。你听明白了吗,你这个让我的鞭子抽上才能快跑的家伙?’”

“我的马儿哭了,当然是以它自己的方式。它从小就是被养来放牛的,它才不关心牧羊人呢。”

“我回到商店里,对埃姆斯利大叔说,‘你是说她跟一个牧羊人一块出去了吗?’”

“‘是的,一个牧羊人,’埃姆斯利大叔又重复了一遍,‘你一定听说过杰克逊·伯德。他有八个牧场和四千头北冰洋以南最棒的美利奴绵羊。’”

“我走出商店,靠着店铺阴面的一棵带刺的霸王树,坐了下来。我无意识地抓起沙子,往自己的靴子里面灌,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杰克逊这个鸟人的坏话。”

“我从来也不愿意伤害放羊人的。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在马背上学习拉丁文的羊倌,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他。我不像大多数的放牛人那样,见到放羊人就有气。牧羊人总是围坐在桌子旁边吃饭,穿着那种比较轻巧的鞋子,跟你有说有笑地谈论各种各样的话题。你有必要停下你手里的活儿,去欺负他们吗?遇见他们时,我最多跟他们讲几句客套的话,或是谈谈天气,然后就各走各的了。我从没有说停下来要和他们喝上几杯,也从没有想着要找人家的麻烦。我历来认为跟一个牧羊人为敌不值得。就是因为我仁慈,不欺负他们,所以这里来了一个牧羊人,与威莱拉·利莱特小姐一起去骑马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光景,他们骑着马回来了,停在了埃姆斯利大叔宅院的大门口。那个放羊人扶她下了马,他们站在那里,轻松愉快、饶有兴味地聊了一会儿。临了,这个鸟人杰克逊跳上了马背,抬了抬他那顶像个炖锅一样的帽子,朝着他牧场的方向奔驰而去。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倒出了靴子里的沙子,从霸王树下站了起来。在他走出比门塔半英里的样子,我骑着马赶上了他。”

“我前面说这个牧羊人的眼睛是粉红色的。其实,也不尽然。他的眼球是灰色的,只不过是他的眼睫毛泛红,他的头发是沙黄色的,因此,让人看起来他的眼睛是粉色的。他是个牧羊人吗?——不,他顶多算得上是个看管羊羔的人——他,低低的个子,瘦小的身材,短短的脖子上围着一个黄色的丝绸围巾,鞋带还系成一个蝴蝶结的样子。”

“‘下午好!’我跟他打招呼说,‘你现在正和一个枪打得好而被冠以‘百发百中’的贾德森走在一起。当我想叫一个陌生人认识我的时候,我总是在拔枪之前跟他握手,向他做自我介绍,因为我从来也不想跟死鬼握手。’”

“‘哦,我很高兴认识你,’他说,他的言谈举止和其他的牧羊人没有什么两样——‘贾德森先生。我叫杰克逊·伯德,来自陷骡谷牧场。’”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一只眼睛看到一只槲鸡嘴里叼着一只毒蜘蛛奔跳着下山来,我的另一只眼睛瞥见一只猎兔鹰栖在水榆树的一根枯死的枝条上。我用我的四五口径手枪,连连开了几枪,干掉了它们。‘三发两中,’我说,‘我无论走到哪里,鸟儿们似乎都愿意往我的枪口上撞。’”

“‘打得好,’牧羊人很是镇定地说,‘不过,你有的时候,会不会在开第三枪的时候失手呢?上星期的那场雨下得太及时了,对青草的生长很有好处,不是吗,贾德森先生?’他说。”

“‘威利,’我说着挨近到了他的坐骑,‘你爹妈宠你,管你叫杰克逊。但是,你脱了毛,就变成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威利——让我们俩抛开对下雨和天气的分析,用鹦鹉之外的语言,来直奔我们要谈的主题。你现在有一个坏习惯,爱跟比门塔渡口的女人一起出去骑马。我知道,有些鸟儿还没有坏到那样的程度,就被人们烤着吃了。’我说,‘威莱拉小姐从来也不曾想过,要让鸟族杰克逊科的山雀替她用羊毛搭一个巢。现在,要不你退出,要不你就跟我这个有着百发百中绰号的贾德森作对,叫我替你来包办你的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