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英国(1852—1864) 第九章(第10/22页)

世俗的歌曲,但必须教分离派教会的教义问答。

欧文的学校中,合唱、体操和跳舞在教学中占有重要地位,因此他不同意。这引起了长时间的争论;但公谊会教徒这次决心要在天堂中巩固自己的地位,提出增加赞美诗,给孩子们穿长裤,不得保留苏格兰人的样子。欧文明白,贵格派教徒的十字军远征不会到此为止。他对他们说:“如果这样,请你们自己管理,我拒绝照办。”他不能不这么做。

欧文的传记作者写道:“贵格派教徒接管了新拉纳克的权力,第一步便是减低工资和增加劳动时间。”

新拉纳克失败了!

不应忘记,欧文的成功揭示了历史的一大新发现,即贫苦而受压迫的工人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从小就学会了酗酒和欺骗,对社会的仇恨,只是在开始时才反对那些新的设施,而且还是出于不信任,只要他们相信这种改革对他们没有害处,在改革中他们没有被忘记,那么他们就会顺从地跟着它走,后来还会对它产生信任和爱。

但是真正的阻力还不在这里。

梅特涅的文学侍从根茨59,在法兰克福的一次宴会上对罗伯特·欧文说道:

“假定说您能成功,那么这会产生什么结果呢?”

“非常简单,”欧文回答,“结果是每个人都能吃得饱,穿得好,都能受到实际的教育。”

“但这正是我们所不希望的。”维也纳会议的西塞罗说道。根茨没有其他优点,但很坦率。

教士们和店主们终于恍然大悟,工人和学生不是在做游戏,是在认真干一件事业,从这时起,新拉纳克的覆灭就不可避免了。

这就是苏格兰一个小村子60和它的工厂与学校的没落具有不幸的历史意义的原因。欧文的新拉纳克的废墟在我们心头引起的悲哀,不比从前其他废墟在马略61心中引起的少;区别只在于罗马的放逐者是坐在老人的棺木上思考尘世的空虚,我们也有同样的感触,但我们是坐在一个赤忱的人的新坟上,这个人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希望,可是却在人们的耻笑和恐惧中死了——他要求得到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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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欧文在理性面前是正确的;他的结论合乎逻辑,而且已在实践上得到证明。他所缺少的只是听众方面的理解

“这是时间问题,总有一天人们会理解的。”

“我不知道。”

“不能设想,人们会永远不理解自己本身的利益。”

然而直到现在仍是这样;何况除了缺少理解,还有教会和国家,也就是进一步发展的最主要的两大障碍。这属于论理的范围,是很难克服的。欧文认为,只要向人们指出它们的落后和荒谬,人们便会抛弃它们;他错了。它们的荒谬,尤其是教会,是一目了然的;但这对它们毫无妨碍。它们不可摧毁的坚固性不是建立在理性上,而是建立在违反理性上的,因此批评对它们,几乎像对山脉、森林、岩石一样,不起作用。历史是在荒诞中发展的,人们追求的也始终是妄想,而达到的只是实际能达到的结果。他们总是白日做梦,向往的是彩虹,寻找的是天上的乐园或人间的天堂,一路上唱着自己永恒的歌,用永恒的雕像装饰神殿,建设罗马和雅典,巴黎和伦敦。一场梦景让位给另一场;梦有时做得少些,但永远不会没有。人们接受一切,相信一切,服从一切,准备作出重大牺牲;但是每当两种宗教之间出现夹缝,日光穿过这夹缝向他们送来理性和批判的清新空气时,他们却大惊失色,赶快躲避。例如,要是欧文企图改进英国的教会,他也可以成功,不会输于一位论派62、贵格派以及其他任何教派。改进教堂,把祭台设在隔板后面,或者不设隔板,抬出一个神像或者几个神像,这都可以,都会有千百个人追随这位改革者。但是欧文却要根本脱离教会,于是:“站住,此路不通!”这已到头了。在任何国家,只要不越出界限都好办,越出它便困难重重,尤其是当人民亲自把守关卡的时候。

在历史的一千零一夜中,教育刚有些成效,这类企图便出现了;几个人醒来,向沉睡者提出了抗议,宣称他们才是清醒的,但是他们不能唤醒别人。毫无疑问,他们的出现证明,人是可以向理性认识发展的。然而我们的问题并没有因此获得解决,关键在于这种个别的觉醒是否可以成为普遍现象?过去给我们提供的启示无助于问题的彻底解决。除非未来走别的路,才会带来我们所不知道的别的力量和别的因素,也才会或正或反地改变人类或它的大部分的命运。美洲的发现相当于地质的剧变,铁路和电报改变了人类的全部交通方式。我们不知道的事物,我们无权纳入我们的估计中;但是哪怕对一切都作出充分估计,我们也无法预料,人会很快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