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另一种力量 第一章(第8/11页)

工作总是很多。而且逢年过节时特别多——像成心作对似的。而在一些大的节日里工作比在最郁闷的预示中所显现的还要多。谁会说年份的四个数字中第一个数字的变化不是大的节日呢?

在回家的路上埃德加尔查看了一下可能性,得知去布拉格的早班飞机延至晚上,所以只好白天转机前往。售票处自然没有机票,也不需指望有保留的票。但这一点埃德加尔倒不担心:他的造票技巧已经经过检验——没有比这再简单的了!当然,他者所持有的票是“正确的票”,哪怕这发生在登机前的一分钟。

收拾行装——对他者而言不需要太长时间。他们会问,既然可以在路上买到一切,干吗拖拉着行李?所有的行李——就是两个辟邪物、一根手杖和装着孤零零的一本杂志和几叠绿色外汇的公文包。

当然,一切可以用钱买到的东西,他者就是不花钱也可以得到。但是,首先不值得白白浪费力量,再说影响也完全不一样。你若是让人类的售货员吃苦头,把他揍成馅饼,守夜人巡逻队会给你安上实施未经许可的行动的罪名。他们干得出来的。

再说,不管怎样埃德加尔也会可怜售货员的,当然倒不是因为馅饼的缘故。万一需要从汽车商店开走一辆吉普呢?人——是基础。是饲料基地,是培养基地。应该关心他们……这种意识形态太像光明使者的意识形态了,这没什么可怕的。

黑暗使者能感觉到“关心”与“心痛”之间的区别。

能明显感觉到。

埃德加尔夜里想好好睡一觉,尽管要在不习惯的时间睡着比他想象的要难。已经差不多瞌睡了,埃德加尔想起,当初跟阿丽塔去溜冰就好了。

一清早埃德加尔发现有人在他的自然魔法硬壳上使了很大一阵子力。加强了,编入了不易受干扰的割不断的装甲线。当然是扎武隆干的,还会是谁呢?不可能有别人了。哼……埃德加尔想,难道这任务不简单,很危险吗?还是扎武隆只不过是为自己留后路呢?

在参加了与光明使者的多次交锋后,扎武隆给守日人巡查队的许多队员设置了个人保护茧。他从哪儿吸取能量来保护这无数的保护茧?

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莫斯科只有两个人知道——扎武隆本人和他永久的对手格谢尔。也许,还有以领导者身份出现的宗教法庭。

沙戈隆自作主张把埃德加尔送到机场。看样子,刚刚修理好的魔法师就是喜欢开着刚刚修理好的“宝马”在节前的莫斯科奔驰。他找到了一个简单得出奇而且有说服力的理由:着手目前的案子。那里的案子可真是——少得可怜。一位被发现能在黄昏界中行走,而且无意中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十三岁小女孩的歇斯底里症发作。驯服,劝导,拥护……这都是些给略识门径者干的事儿。还有半个彼留列沃城都在对他哈哈大笑的发疯的魔方进化变形人。

这些甚至都不算什么事儿。这是不足挂齿的小误会。是些家丑。

已经到了机场大楼入口时,守日人巡查队高层的另一位魔法师打电话给他——朋友同事们叫这位魔法师为尤拉,尽管他显然已经可以公开地使用黄昏界的名字。沙戈隆因为对巡查队有特殊的功绩才用沙戈隆这个名字。而尤拉显然比沙戈隆强大,而且也比他年长得多。

“你好,埃德加尔。你去布拉格吗?”

“怎么啦?”埃德加尔用一种奥德萨似的风格回答。

“听着,别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一点点头儿的计划,也知道为什么派你去。一切都不像乍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和纯粹。今明两天有几位光明使者会去布拉格,假如格谢尔近日内飞去那里,我不会感到惊奇。根据某些小小的特征可以判断,光明使者在着手准备一起大规模行动。扎武隆着手进行应有的回应是可以理解的。因此你在那儿……要小心一点。特别是在路上。”

尤拉闭上嘴不说话了,仿佛在等待埃德加尔的回答,而后者因记得前者请求不要打断他,也默不吱声。他只是朝黄昏界探着身子,企图感受扎武隆——但他找不到头儿的半点儿影子。他在何处漫游,在怎样的秘密处所,在黄昏界的哪一深层空间——全然不知。强有力的魔法师的个人动机是周围人难以理解的。

“记得头儿是怎么派阿利莎·东尼科娃去休假的吗?”尤拉继续说,“你想想她的命运。你当然想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讲这些?我预先回答你。因为我是——黑暗使者。还因为有机会与你并肩工作了一段时间,随你怎么理解,但我更喜欢在健在的他者中看到你,而不是在黄昏界的影子中看到你,再见,埃德加尔。”

尤拉关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