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第10/30页)

“这个你更不必担心,婉卿虽然不是你的生身之母,对你的爱护之情,绝无少减半分,她不会指着你发财的。”

谭意哥道:“这个我知道,可是我心中不能这么想,一旦脱籍之后,就不再有任何收益了,也没有理由再接受任何赠了,我总不能要娘再养着我!”

及老博士道:“这样也好,那就再过两年吧,两年之后,就是你不脱籍,老头子也会逼看你脱籍的。”

说了又笑笑道:“话虽如此说,但你也别太执着,若是在这两年中,能够遇见一个情投意合的儿郎,就尽避嫁将去,我相信每一个人都会高兴你有个美满的归宿的。”

谭意哥的脸红了一红道:“老爷子,还早着呢?”及老博士笑道:“早是不早了,我那老伴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有了老大了,只是你的终身,倒是颇为叫人发愁,要找一个才貌相当的少年郎,还真不容易。”

谭意哥低头不语,及老博士也不再多说,怕撩及她心中的不快。

在山上聚到午后,大家才下山渡河回到长沙,魏谏议果然又在私邸宴请大家作竟夜之欢。

席间,他以明珠一升,送给了谭意哥作为助妆,而一些日间在山上没有准备的人,也都纷纷作了表示,没一个出手是小气的,所以这一次谭意哥的确是满载而归了。

她不回来,丁婉卿是不会睡的,三更天,谭意哥回到可人小筑。

丁婉卿替她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若她稍微多喝了一点酒,立刻又为她去做醒酒汤。

灯下检视所得,丁婉卿简直是惊异了,望着谭意哥道:“孩子,你这一次所获,比有些人干一辈子的还多。”

谭意哥笑了一下,有点得意,但也有点忸怩地道:“娘,瞧你说的,我就不信以前没人比我更多的。”

丁婉卿笑道:“那当然有,据我所知,在京师有一个姐儿,相与了一个少年哥儿,长得很俊俏,一付可怜生模样,那个姐儿不觉动了心,相守了半个多月,没问对方要一文钱,而且还拿出私蓄来替他开销一应花费,最后那个少年哥儿忽地悄悄不辞而别,只留下了一颗小小的玉印,印身上刻了一条蟠龙,印文是古篆,不容易辨认,另外有一张字条,说是很感谢她半个月来的殷勤盛意,现在因为家里有事要回去了,留下印章乙方暂以为押,过几天一定会派人前来赎取回去。”

谭意哥听得很有兴趣,忙问道:“娘,以后他是不是派人来赎了呢?”

“自然是来了,要不这个故事就不足以引人了,过了五天,这个姐儿的香闺中果然来了两个穿着便服的年轻人,要向她取回那颗玉印,而且代价不计,由着她开口。”

谭意哥笑道:“这个人好大的口气,居然敢任由人开口,他们真付得出吗?”

丁婉卿笑道:“那个姐儿也是这样想,而且她对那个少年哥儿颇为思忆,虽然明知彼此间身份悬殊,白首难谐,但也希望能留住一点记忆,不肯把玉印还给人,但是那少年留字,并没有说要相赠,而是指明暂寄要赎回的,她也不能硬留下来,于是就开了一个很大的价钱,目的在难住对方,以便保留住那方玉印。”

“她开口要多少呢?”

“详细的数字,由于言人人殊,已经不可稽了,不过根据可靠的估计,大概总是黄金千斤之数吧。”

谭意哥道:“居然要这么多?”

“她说就比照她这个人的高低轻重,每一天以一尊金人为计,一共住了十七天,总计要十七个金人。”

谭意哥笑道:“这倒好,要是像咱们对邻的那位肉菩萨圆圆姐,身重一百几十斤,十七个金人还不止千斤呢。”

丁碗卿道:“那个姐儿自然不会太重,我想总有七八十斤吧,所以算起来恰是千斤之数,她原是难人的。”

“没想到那两个人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说三天之后,再行前来赎取,说完就客气地告辞了,过了三天,他们果然再来了,而且还带了很多挑夫,送来了十七具金人,每一具不但与她的体重相等,连高矮大小,面貌都是与那姐儿相同。”

“这倒是真不容易了,就算有那么多的金子,还得要巧匠打造成那个样子,工夫也不小了。”

“说的也是,来人表示了,如果她只要金子,立时可付,正因为她要的是金人,才需要三天的时间。”

谭意哥道:“这下子那女人得交回玉印了。”

丁婉卿道:“对方一点折扣都不打,她自然也不能再拿了,只有把玉印还给了对方。”

谭意哥忍不住问道:“那个少年郎,究竟是什么人呢,家中如此豪富?”

丁婉卿笑道:“你想吧,在京师能得几家有如此大手笔的,那方玉印的玉质再佳,也不值得千斤黄金呀,他一定要收回去,只是怕上面的印文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