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变奏(第22/44页)

谢菲尔德注意到,因为他所选的样本数刚好使推导结果出现了奇数,为了能继续推算下去,他必须假定一个雌雄同体的异常体的存在。噢,该死的!——不过这不会改变统计结果。不,想个办法避免它!——用200个男性和200个女性作为样本来研究这个基因点上的致命基因的情况。那么就是:

400个卵子,其中10个带有致命基因;

400个精子,其中10个带有致命基因——

——这样一来,下一代中(可能的「乔们」和可能的「丽塔们」)就会有:100个死去的,7,800个携带者,152,100个「干净」的。比例没有变化,只是去掉了那个假想的两性人。谢菲尔德简单地想了想两性人的爱情生活,然后又回到他的工作中。下面的数字变得非常庞大,在再下一代里(就是那个小小的、刚刚在丽塔的肚子里扎根、还没有名字的小家伙),这些数字上升到了十亿位以上——15,210,000个通过强化作用被清除掉了,1,216,800,000个携带者,24,336,000,000个「干净」的。他再一次希望自己能有诊所的计算机系统来做这些算术,现在他只好费劲地把这些庞大的数字转换成百分比:分别是0.059509%、4.759%和超过95.18%。

情况再一次明确地朝好的方向发展:大约1,680个里面有一个有缺陷的(而不是1600个里面有一个),携带者的比例降到了5%以下,一代里「干净」的基因比例超过了95%。

谢菲尔德又研究了几个类似的问题,以对他得到的结果作进一步的确认:互补二倍体(「镜子双胞胎」)的孩子,其健康概率至少和相互之间没有关系的人的后代一样大。再考虑到一个令人兴奋的事实,那就是,发起这个实验的牧师科学家在一个或多个阶段会进行筛选操作——而这是一个几乎可以肯定的假设。这更提高了这个孩子健康的机率。这使得乔成为他「妹妹」最好的伴侣,而不是最差的。

丽塔可以要这个孩子。

Ⅶ 从瓦尔哈拉到兰德弗

——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好的选择,密涅娃。长久以来,经常会有一些傻瓜想要废除婚姻制度。这些努力就像要否定重力原理、让π等于三点零、或是通过祈祷来移动山峰一样无效。婚姻不是牧师们想象出来、让人们受苦的制度;婚姻就像人的眼睛一样,是人类发展进化的一部分,它对于人类的作用就像眼睛对于一个人一样重要。

当然,婚姻也是一种经济合同,是为抚育后代和保障母亲的权利而签订的,使母亲们可以安心度过孕期和后代的成长期。但是它的作用要远远大于这个。婚姻是人类——在无意中——发展起来的、履行必要责任的一种手段,同时使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很开心。

为什么蜜蜂会分为蜂王、雄蜂和工蜂,像一个大家庭一样生活在一起?这是因为对它们来说,这样的生活方式很有效。为什么鱼几乎不认识它们的父母但却过得很好?因为随机的进化力量使得这种方式对它们来说很合适。为什么「婚姻」——不管它叫什么吧——在各处的人类社会中成为一个普遍的制度?别去问神学家,也别去问律师;这样的制度早在教堂和政治当局订立规则之前就存在了。就是因为这样的制度行得通,仅此而已;虽然它有各种瑕疵,但是根据唯一通用的检测标准——是否有利于生存——来看,它比在几千年里不断出现的、由头脑简单的人发明的、用来替代婚姻制度的各种体制都更有效。

我不是在说一夫一妻制;我指的是各种形式的婚姻制度:一夫一妻制、一妻多夫制、一夫多妻制、多妻多夫制,以及其他由此延伸出去的、带有各式附加规定的婚姻制度。「婚姻」有着数不清的习俗、规定和安排。但是只有、且仅有那些为孩子提供保障、为成人提供补偿的安排才是「婚姻」。

对于人类来说,婚姻会带来问题,而唯一可以接受的补偿是男人和女人可以相互给予对方的东西。

我不是在说「性爱」,密涅娃。性是婚姻的诱饵,但性不是婚姻,也不构成足以维持婚姻的理由。如果牛奶很便宜,为什么要买奶牛呢?

情意,陪伴,相互信任,能和某人一起笑、一起伤心,能够容忍对方缺点的忠诚,能触摸某人、能与之牵手——这些才是「婚姻」,而性只是蛋糕上的糖霜。噢,糖霜可能会非常美味,但它不是蛋糕。婚姻可能会失去那美味的「糖霜」——比如出了什么意外事故——但它仍然会直持续下去,带给两个人无尽的欢乐。

当我还是一个正处于发情期的无知年轻人时,婚姻常常使我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