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916年在孚日山的阵地战;1916-1917年在罗马尼亚的运动战(第7/16页)

在我们同友邻部队取得联系前,准下士布拉克纳报告说,他在距我军警戒哨东南方约半英里处发现了一个连的罗马尼亚士兵。罗马尼亚人已经上好了刺刀,离村子越来越近,但还没有发现布拉克纳的那个班。我刚向营部做了汇报,又收到桥上另一个观察哨的报告:“大雾中发现一个由6到8人组成的罗马尼亚侦察小分队,离观察哨后方大约50码。我们要开火吗?”

全连正准备战斗,我匆忙赶到警戒哨。罗马尼亚高高的皮帽让我们极易判断敌人在岗哨后方的活动区域,我随即命令连里的几名狙击手开火。第一轮齐射后我们看见几名敌军倒在了地上,其余的都消失在了大雾中。几分钟后,我们的左后方步枪声大作。

据南边的侦察班报告说,一股人数较多的罗马尼亚部队正从小河的东边向我们的警戒哨移动。敌人的先头部队离岗哨也只有几百码的距离了。我立即命令一个重机枪组朝警戒哨方向移动,命令他们用火力封锁道路两侧。这次行动引得敌人朝这边开了几枪,不过很快归于沉寂。

眼下,我们还没跟右侧的3连联系上,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和3连也就隔了几百码距离。我们听到喊叫声此起彼伏,看来敌人正排着很宽的纵列朝瓦拉里-库佩努尔推进。

为了堵住我们跟3连之间的口子,我命令部队沿库佩努尔河的西岸朝南边而去,将警戒哨和重机枪排留在桥的东岸,保护侧翼后方的安全。我想到库佩努尔的南部边缘地带,找一处有利于射击的地方,利用那里的开阔地跟右边的友军取得联系。

我带着一个班的先头部队走在前面,连里其余的人在我们后面160码处。大雾弥漫,能见度也就是100到300英尺。先头部队刚进入村子的南端,就和一股正往这边推进的罗马尼亚士兵遭遇了。不出几秒钟,敌我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交火,双方的距离顶多50码。我们站着射出了第一轮子弹,随即卧倒在泥地上,敌人的火力很猛,我们四处寻找掩护。罗马尼亚士兵在人数上至少是我们的十倍。我们先发制人虽然迫使敌人卧倒,不过新出现的敌人仍然从两侧向我们包抄过来。敌人利用灌木丛和树篱作掩护,悄悄地摸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向我们开枪。先头部队处境危急,只得退到右边的一间农舍死守,连里其他的人则退到后面500英尺的农场里。现在仍然大雾弥漫,其余的人没办法支援先头部队。目前这种情况,连队是要上去支援,还是让先头部队撤退呢?现在敌人的兵力优势十分明显,看来让先头部队后撤才是明智的选择,尤其是在能见度这么低的情况下。

我命令先头部队守住农舍,无论如何再坚持5分钟,然后经农场撤至道路的右侧,跟连队汇合,在这个过程中,连里的其他部队将从后方100码处提供火力支援。我往后面的连队跑去,很快便淹没在浓雾中,罗马尼亚人很难打中我。我很快命令一个排和重机枪组朝左侧射击,先头部队在火力的掩护下撤了下来。可惜受伤严重的二等兵肯特纳被留在了那里。

在我们左侧的小河边上,罗马尼亚人隐约可见,不久,敌人越聚越多。与此同时,左边的警戒哨也跟敌人展开激烈交火。左翼已经失守,局面随时都可能逆转。右翼稍远处也传来激烈的枪声。我们现在还没有跟3连取得联系。要是敌人从我们右边攻上来,那整个连都会陷入敌人的包围圈。我想起了当时登上1794号高地时,我们遇到的巴伐利亚士兵跟我们讲的事。当时他们遇到的罗马尼亚人肯定跟现在一样凶猛。

我随即下达命令:“1排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2排听我的指挥,保护1排的右翼!”我带着几名通信兵通信兵往右侧跑过去,希望跟3连取得联系。我在树篱后面跑了大约200码便进入了一片开阔地。就在我们穿过刚刚被犁过的一块农田时,距我们50到90码的右侧高地上有人向我们开火。尖锐的枪声来自卡宾枪,开枪者显然是德国人。农田里的沟壑太浅,没办法藏身。无论我们如何大喊大叫,如何冲他们招手,对方始终不相信我们是自己人。说来幸运,他们的射术太过差劲。担心了一段时间后,大雾再次将我们笼罩其中,总算逃过一劫,我们只得匆匆回到连队,不再想着去联系3连。现在,我对3连的布防情况也了解了个大概,我手里还有个预备排,应该能堵上我们和3连之间280码的口子。但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战况突然发生了转变。

我在回村子的途中发现1排和重机枪组根本没听我的命令,他们并没有坚守阵地,而是主动出击去攻击敌人了。从枪声可以判断,他们一路冲到了镇子的南部边缘。尽管排长和他手下士兵的积极性值得表扬,但在大雾中要守住库佩努尔的南边,敌人又有兵力优势,而且我们跟左右两翼的部队又没取得联系,这种情况看起来毫无胜算,好在,我的预备部队仍然留在指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