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916年在孚日山的阵地战;1916-1917年在罗马尼亚的运动战(第12/16页)

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了枪声,休格尔立马发出命令,报告说我们在小路上遇见了一队罗马尼亚侦察兵。他率先开枪,干掉了几个领头的罗马尼亚人,其余七个人也都投降了。连队很快展开队形,随时准备战斗。也许这些俘虏是罗马尼亚大部队的警戒部队。休格尔下令部队继续前进,几分钟后,他报告说部队来到了苗圃东侧边缘,前方100码处有敌人的一个连,正以散兵线向我军进逼。我立即命令先头排部署在苗圃的边缘,横跨小路,向敌人开火。敌人不甘示弱,用强大的火力展开反击,只听得子弹呼啸而过,我们不得不趴在地上。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们的重机枪排出了纰漏,排长报告说,他的枪全冻住了,拉不开栓,我们在苗圃东边的边缘跟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火。种种迹象表明敌人的火力胜过我们,这会儿,重机枪排在一块小洼地里正忙着用酒精把枪栓化开。敌人的火力从低矮的树苗地射了过来,重机枪又没法使用,真是急死人。要是敌人从我们左边或者右边包抄过来,我们就只能撤退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2排和3排负责防守这两个方向。

第一挺机枪终于能用了,我们立即将其部署在阵地上,结果却没了开火的机会。

大雾越来越浓,敌人很快溜之大吉,我们要是在大雾中漫无目的地开枪一点也不划算,只能是浪费子弹。我们的山地部队补给本来就困难。在重机枪的掩护下,我带领一个排向一个地势稍高的地方摸过去,高地上有一幢小房子,外面是一个用篱笆围成的葡萄园。敌我双方都没有开枪。我们看到一群罗马尼亚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我们用手帕朝他们挥了挥手,结果没发一弹就抓了20个俘虏。罗马尼亚人显然对这场战争非常厌倦了,有的俘虏还主动招呼战友向我们投降。连里的其他人也上来了。由于我军阵地位置不佳,敌人可以从各个方向朝我们开火。因此,我们不得不在所有的方向构筑起防御阵地,还往四面八方派出了警戒部队和侦察兵。这下,俘虏越来越多了。准下士布拉克纳突袭了葡萄园里的建筑,里面有5个罗马尼亚士兵,我们很快解除了他们的武装,我和豪瑟尔中尉继续往前走,想为连队找个更加舒服的地方驻扎,最好找个农庄。当时的气温只有华氏15度(1),我们又冷又饿,虽然没在附近找到农庄,但在篱笆围起来的葡萄园的中央找了个较深的沟,我们连可以把那里当作阵地。阵地中间有一幢小房子,我们在其中一个没有取暖设备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被同伴扔在那里的罗马尼亚士兵,那人受了很重的伤,伦茨医生竭尽所能想抢救他,但看起来还是回天乏术。接着,整个连的人都搬了进来。

深谷那头往下就是加杰斯蒂方向,东北方大约有100码的开阔地,上面只有几株稀稀疏疏的灌木。成团的雾气仍然没有散去,能见度也就200码。这时,我们突然在山坡的边缘听到了动静。我和伦茨医生朝那个方向匍匐过去,发现离我们阵地几千码远的地方有不少罗马尼亚人,大约有一个营的兵力,他们就在一座果园后面的开阔地上休息,车辆都聚集在一小块地方,还燃着篝火。

我们在大雾的掩护下朝那边摸过去,我决定暂时不进攻他们,因为那里的地形不利于我们的武器发挥最大的威力。

现在是下午两点,离天黑还有两个半小时。天气实在太冷了,部队没办法在开阔地上宿营。加杰斯蒂到底在哪里?我们本想找几个农舍过夜,但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返回了塔尼塔小修道院。除了栖身之所,我们还需要食物。不过饥饿反而让士兵燃起了斗志。

我和伦茨医生以及他的勤务兵来到连部阵地的东面,那里位于深约10英尺旱沟的左堤。技术军士法伊弗带领三四个人并排走在我们右边50码的地方。

我们走了不到0.25英里,发现小房子附近的深沟北面有一大群罗马尼亚人。他们是前哨阵地的士兵吗?尽管我们在深沟北面的人只配备了一把卡宾枪,南面也只有四把,但我们还是朝敌人冲过去,高声冲他们喊话,挥舞着手帕叫他们投降。我们跟敌人相距不到30码,撤退是不可能了,结果会怎样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罗马尼亚人站在一起,挨得很近,枪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他们互相交谈着,打着手势,他们显然并不想开枪,尽量表现得很友好。最后,我们朝敌人走了过去,解除了他们的武装。我向他们谎称战争已经结束了,然后把这30名俘虏交给了法伊弗的班。

部队继续往东边山谷走去,行进了一段距离后,我们发现大雾中隐约有一个连的部队部署在前方,离我们大概有50码的距离,但我决定还是不去冒险了。我们冲敌人挥舞着手帕,大声冲他们喊话。敌人吓了一跳,他们的军官生气地喊着:“Foc!Foc!”(罗马尼亚语“开火”的意思),还痛打他们。那些士兵显然更愿意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的处境相当危险。敌人瞄准我们,军官随即下令开枪。我们只得趴在地上,我和伦茨医生跑到后面,伦茨医生的勤务兵开了几枪才撤退。我们很快消失在大雾中,敌人自然没办法打中我们了。一小队敌人追了上来,其余的人在大雾中一通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