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难当头时的奋勇登场(第7/8页)

为了能顺利脱逃,就只有制造戏剧性效果——老子都病成这个样儿,你们还忍心让我再干么?

徽宗在朝堂上这样一闹,召见李纲的事自然也就泡汤了。

第二天,太子赵桓在福宁殿正式即位,成为北宋王朝的末代皇帝,史称宋钦宗。

钦宗的即位过程也是一波三折,颇具戏剧性。

在古代,皇帝这位置,恐怕没有人不心向神往之的。可是太子赵桓这时候可不大想接老爷子的班。大敌当前,国运难料,闹不好就是亡国之君,他哪敢冒然就把这付担子挑起来?

禅位的消息一传出,赵桓极为震惊,跑到徽宗的卧榻前大哭,死也不肯受命。童贯、李邦彦把龙袍加于他身上,他坚持不受。徽宗管不了那么多了,挥手叫内侍把太子拉到福宁殿去完成即位仪式。太子挣扎着不肯去,拉拉扯扯之中,竟然一头昏倒在地。混乱之时,又有意外情况发生!太子的异母弟弟、徽宗的三子郓王赵楷,带着几十名内侍冲到了玉华阁的殿门。郓王赵楷的职务是“皇城司”,也就是负责拱卫京师的头头,相当于首都卫戍区司令。这时候他带人来闯宫,显然是要与太子争位。

宫中形势骤然变得凶险!

正在值勤的殿帅何灌见势头不对,便在殿门仗剑而立,不许任何人入内,并喝令郓王赵楷后退。赵楷连忙满脸堆笑,上前说道:“何帅难道不认识我赵楷吗?”何灌以长剑指着赵楷道:“我虽认识大王,但此物不识!”

利剑寒光闪闪,直逼鼻尖。郓王赵楷与众内侍见状,面面相觑,随即惶恐而退,一场风波才算消弥。

徽宗去意已决,宰执大臣们拗不过他。大家都知道,现任皇帝一走,以往的好日子就走到了尽头。第二天,君臣在分手之前,相对痛哭了一场。

哭罢,徽宗道:“内侍们都说禅位为大错,真是浮言可畏!”吴敏听了一惊,他担心形势逆转,就在人群中抗声道:“何人说禅位为错?请斩一人,以儆效尤,”

徽宗摆摆手,表示不想追究,当然,他也决不可能轻易改变主意。自此,在大宋权力中心的舞台上,他就渐行渐远了。我们再来看钦宗。钦宗被几股力量推着,当了这个朝不保夕的末代皇帝。如今的龙椅是连穷掉底的老百姓也不会羡慕的,不过,钦宗好歹比他老爹要有担待一些,既然不得已坐上了这个烫屁股的皇位,就不能坐以待毙。三天后,他听从执宰们的意见,下令节度使梁方平率领禁军精骑七千,前去守卫黎阳津北岸,又指派步军都指挥使何灌带兵两万去扼守黄河。

这个棋路本来不错,近三万兵马加上黄河天堑,肯定够金军喝一壶的。但后来出现的情况却表明:战时的皇帝光棋下得好还不行。军事部署完毕,钦宗马上在延和殿召见了李纲,讨教安邦定国之计。钦宗对李纲当年的直言劝谏,印象极深,特别提起了论水奏疏的事,对李纲的孤忠大加赞扬。随后,任命李纲为兵部侍郎。这一任命,标志着李纲从此走入大宋的政治中心,以文臣身份介入了军事行动。

李纲叩谢后,当场向钦宗递交了一封奏疏。

这封奏疏,抓住了钦宗与徽宗在治国理念上的差异,敦促钦宗进行政治革新。他逐个点名,痛斥“六贼”之误国害民。他说,昔日孔子任鲁国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今陛下即位已经累日,却不见有决断之举,群臣为之犹疑。

接着,他谈了为什么要换掉现任宰相、台谏之臣的道理。他说,天下之事惟有宰相可行;惟有台谏可言。宰相坐于庙堂之上,与天子协商治国;台谏立于殿堂之间,与天子争是非。如果他们失职,则为宰相者何以领袖百官、安抚四夷?为台谏者何以纠百官之邪、谏皇帝之恶?他们尸位素餐,就是无补于国家;他们沉默不言,就是危害宗社。其罪恶不是一点点!

他说,拿掉“六贼”,是“上应天心,下顺民欲”的大好事。望陛下为宗社生灵大计,断然处置。那样的话,人心大悦,夷狄就不难抵御了!

李纲的话,钦宗听着顺耳,龙心大悦,意犹未尽。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九日,钦宗又下旨召见。

这次,两人谈的是军国大事。李纲向皇帝进呈了著名的《论御寇用兵札子》,纵论金军入寇以后的局势和对策,显示出他很不一般的战略眼光,决非只懂舞文弄墨的书生可比。

他说:金国大军入寇之后,兵势迫急,国事可忧。而庙堂大臣纷然惊扰,起初无御寇之先定之计,继而所发命令皆失事机,使四方州县无所适从,万民无所依托。而陛下初即大位,因谦虚之故,威信未立,号令未行,贤材未用,奸邪未去。如此何以抵御大敌、守护宗社?然后,他一口气提出了二十条建议。针对当前战守、统兵、募兵、钱粮、兵器、情报等方面问题,逐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