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科尔比(第10/12页)

法:事实上从艾森豪威尔到尼克松谁也摆脱不了这种困境。约翰逊执政时你们干了些什么样的可恶勾当?啊,是的,帕帕多普洛斯的政变。

科:中央情报局不支持,我再重复一遍,不支持希腊校官的政变。那些校官……当然我们没有摒弃他们,但是也没有支持他们。总之,我们可以说曾经同他们一起工作过。帕帕多普洛斯上台后,我们为交换情报而与他联系。出于同样的目的,中央情报局与约安尼迪斯[18]也保持了同样的联系。传说中的其他事情纯系荒诞无稽之谈。同某个独裁领导人保持良好的关系绝不意味着支持他。啊,您就是不愿意接受一个与您所臆想的中央情报局不同的形象。您使我想起了瞎子和大象的故事。您知道是哪一个故事?有四个瞎子走近一头大象的身边。一个瞎子摸到它的鼻子,说是一根长矛;另一个瞎子摸到它的脚,说是一棵树;第三个瞎子摸到它的尾巴,说是一条蛇;最后一个瞎子摸到它的侧身,说是一堵墙。他们谁也不知道,加在一起是一头大象。当然,我们也有一部分过错。情报工作应该是绝密的。当施莱辛格担任中央情报局局长时,他就问:“为什么没有在高速公路上竖立一块牌子,指明中央情报局大楼的所在?”我们回答他说:“以前曾经竖过这样的牌子,但是在肯尼迪成为总统以后,他命令我们摘下了这块牌子。他认为秘密情报机构在高速公路上用牌子标出它的所在是可笑的。”而施莱辛格回答说:“把它重新竖起来。”于是我们又重新竖了起来……难道民主不靠秘密?难道投票不是秘密的?

法:而您正好是泄密的人。您对调查委员会的人透露了那么多事情,不感到后悔吗?难道不能拒绝回答他们的提问吗?

科:当然,说了实话我并不后悔。我从不怀疑在回答他们的问题时应说实话,也从来没有犹豫过。至于拒绝作证,即使我愿意也做不到。因为法律不允许。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甚至没有期望我讲的话会不被透露出去。但是我没有想到有些事情传出去后竟会如此轰动一时。事实是生活在美国这样开放的国家里不很方便。请您考虑一下中央情报局特工人员理查德·韦尔什在雅典被害的事件。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年前,一个名叫约翰·马奇的官员在华盛顿写了一篇文章,声称他知道怎样来识别在各大使馆中为中央情报局工作的人,并且说明了这种识别的方法。我们能阻止他吗?不能。我们能阻止许多名字被公开吗?不能。就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立法是软弱的。要使派克的报告不公布于世,必须有议会的干预。而为了使议会做到这一点,韦尔什就必须去死。对我们中央情报局来说,这是一大损失。一大损失。他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

法:他也在智利待过吗?

科:不知道,他到过拉美很多国家。

法:我们来谈一下派克的报告。即使在丘奇的报告里,中央情报局也是出乖露丑的。而在派克的报告中,老实说,它简直成了蠢货。真让人哭笑不得。

科:派克的报告是绝对片面的,完全带有成见的,目的在于诋毁中央情报局。而丘奇的报告,也就是关于暗杀问题和智利问题的那个报告是相当公正的。派克的那个报告是……是……其中连我已经讲到的那些事都没有提及!他声称中央情报局的谍报工作是如此无能,甚至说一旦美国遭到袭击,中央情报局根本不可能在事前就知道。这种说法是凭空臆想的,是糊涂的,是轻率的。派克的这些说法并不是经过调查得出的结论,而是从我们的一些检讨中得出的结论。他只是拿着我们的文件照抄而已。而那不是我们记录我们的成绩的文件,而是叙述我们的失败的文件!以中东为例。在1973年春季,我们向政府报告,如果不进行政治干预,中东有可能发生战争。为了证明这一论点,我们提供了所有的情报。10月5日晚上,我们对这件事的看法有了改变:“有一些迹象表明将不会发生战争。总的说来,我们认为将不会发生战争。”是的,这第二个电文是错误的。但是,几个月前,我们曾说过可能会发生战争,而中央情报局并不是透过水晶球来预测未来的。不是吗?我们又不能百分之百地知道明天将会发生的一切事情,不是吗?

法:科尔比先生,作为自称是世界上最好的情报机构,我认为这种错误是不小的。几乎同你们在捷克所犯的错误一样大,那时,有两个星期你们“失去”了苏联军队的行踪,还是苏联大使把当时正在发生的事告诉了约翰逊。至于葡萄牙……你们对葡萄牙也一无所知。

科:不管派克先生就此说了些什么话,我们是知道一些情况的。我们知道军队里有意见分歧,有不满。我们向政府反映了这些情况。葡萄牙,您看……就像某个人对待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之间的战争。他可以了解到整体的情况,但可能会犯局部的错误。至于葡萄牙,我们没有密切注视它的动态,因为那时候它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