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对内忧外患,错误的改革让罗马走向分裂(第13/15页)

不仅如此,罗马帝国面临着千年未遇的外部压力,虽然此前也面临着蛮族侵扰,但那些与这次外侵势力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股强大的外侵势力,就是来自亚洲的匈奴人。

匈奴人原住在亚洲的蒙古高原,于公元前3世纪末突然崛起。匈奴与汉朝进行了差不多300年的争霸战争,结果被打得惨败,随后内乱分为南北匈奴,南匈奴臣属汉朝,北匈奴在公元91年被汉朝彻底击败,丧失了在漠北和西域的生存空间。北匈奴单于率少数随从侥幸逃到乌孙。在乌孙停留了一段时间,他们发现生存空间极其有限,就继续西迁。匈奴单于带着精壮去了康居,将老弱病残留在乌孙。

后来,兴起于漠北的游牧民族柔然逐渐强大,乌孙无力抵抗,只得向西迁徙,当年留下的匈奴人也只好西迁康居。在康居生活一段时间后,匈奴人发现该地的生存空间也不足以复兴匈奴,于是又继续西迁。多年后,他们来到顿河以东、高加索山脉以北的阿兰国。

公元374年,匈奴人向阿兰人发起进攻。阿兰人奋起抵抗,双方在顿河上决战。在勇猛的匈奴骑兵冲击下,阿兰军大败,国王被杀,国家被征服。除了少部分逃散到外地,大部分阿兰人接受了匈奴人的统治。

阿兰灭国后,匈奴首领巴拉米尔乘胜渡过第聂伯河,进攻阿兰西边的邻国东哥特。最终东哥特王亥耳曼纳奇兵败自杀,王子威塞米尔被匈奴人杀死。一部分东哥特人投降,另一部分向西逃跑,投奔了西哥特。

既然名字叫西哥特,那么,匈奴人征服东哥特后,下一步会干什么,大家就明白了。之后的剧情是,西哥特人因为恐惧而整体失去了抵抗意志,举国上下成为难民,渡过多瑙河,逃入了罗马帝国。

虽然他们先前的领袖阿塔纳里克曾与罗马皇帝瓦伦斯达成协议不得渡过多瑙河,但是现在西哥特人顾不上条约了,因为他们要活命。现在的首领菲列迪根率领西哥特人渡过多瑙河,仅仅是渴求罗马帝国允许他们过路,能到色雷斯的山谷中重新安家,苟延残喘。

但是,罗马皇帝瓦伦斯也担心遭到匈奴人攻击,决定趁西哥特人危难之际,强迫利用他们充当炮灰,抵御即将到来的匈奴人。双方经过讨价还价,瓦伦斯与菲列迪根达成一项交易:西哥特人可以渡过多瑙河,但要交出武器,并在罗马边境省份生活,以备在罗马遭到入侵时保卫帝国。这看似是个高明的决定,但瓦伦斯没想到如果匈奴人的入侵压力一旦解除,该怎么安置这些西哥特人呢?

公元376年春夏之交,一无所有的西哥特难民渡河进入罗马帝国境内。等待他们的是罗马地方行政官员们的“慷慨”迎接:许诺中的粮食、土地和房屋早就被贪官污吏们中饱私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阴险的圈套。

按照常理讲,罗马人既然想利用西哥特人来抵抗匈奴人的侵扰,就应该对他们施恩,然后恩威并用,让他们打仗去。但那些地方官员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西哥特人最困难时捅刀子却又不将他们干掉,这样只能引起他们的仇恨,并使他们在罗马帝国危难时能够趁机报仇。因此,这件事与后来西哥特人趁东西罗马刚分裂还不稳定之际,率先起兵抢占西罗马帝国的领土有直接关系。

西哥特人愤怒了,开始酝酿反罗马斗争。双方的矛盾不断激化。一天,罗马军事将领卢皮奇努斯邀请菲列迪根等西哥特部落首领到马西安诺堡商议援助方案。慷慨的卢皮奇努斯操持了一场盛宴,但城墙外聚集的西哥特人却在流言蜚语中暴躁起来——他们收缴了一小队罗马士兵的武器。卢皮奇努斯闻讯,处死了菲列迪根的侍从作为报复。就在他打算进一步杀光西哥特人时,菲列迪根冷冷地说,现在唯一能够重建和平的方法就是让我完好无损、自由地回到我的人民中去。卢皮奇努斯想了想,知道此时自己根本没有胜算,只好释放了菲列迪根。菲列迪根立即策马逃离,回去后就准备与罗马帝国开战。

西哥特与罗马帝国之间的战争爆发了。一无所有的西哥特人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四处烧杀劫掠,很快在劫掠中武装起来。罗马皇帝瓦伦斯不得不亲自率军前往镇压。

公元378年8月9日,瓦伦斯率领罗马军与菲列迪根率领的西哥特军在阿德里亚堡展开决战。瓦伦斯的目的是维护统治,菲列迪根的目的是通过拼杀争取到西哥特人的生存空间,发泄一下西哥特人的愤怒。决战的结果是,西哥特的重装骑兵将罗马的重装步兵砍成了碎块。1万多名罗马士兵战死沙场,瓦伦斯本人也未能幸免。这一战动摇了罗马帝国的根基,帝国辖区内的蛮族从此不再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