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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写的信?”

“我生日那天,马可斯每年都会记得。他祝我生日快乐,跟我说了这个英国女人和她的非洲医生情人。”

“他有没有建议怎样对付他们?”

“他为女的担心。他说她很漂亮,非常悲情。我认为他对她有意思。”

贾斯丁竟想到拉若在吃特莎的醋,这一奇想让他痛苦万分。

“那个医生呢?”

“所有医生都让马可斯很仰慕。”

“信是从哪里寄出来的?”

“开普敦。他当时在南非视察三蜂的营运,私底下拿来和他在肯尼亚的经验比较。他对你太太很尊敬。对马可斯来说,勇气不是一件说有就有的东西,非得从做中学才行。”

“他有没有说在哪里认识特莎?”

“在内罗毕的医院。她问倒了他,让他很尴尬。”

“为什么?”

“按照规定,他应该对她不理不睬才对。马可斯相信如果不去理会某个人,会害对方不高兴,特别对方是女的。”

“结果他还是想办法背叛了她。”

“马可斯不是一直都那么现实。他是艺术家。如果他说自己背叛了她,可能是比喻的说法。”

“你有没有回信?”

“有信必回。”

“回信地址是?”

“是在内罗毕的一个邮政信箱。”

“他有没有提到一个叫做婉哲的女人?她跟我太太在乌护鲁医院住同一间病房。她是吃了岱魄拉瑟后死的。”

“这个病例我没听说过。”

“我不惊讶,有关她的所有线索都被清除掉了。”

“想必如此。这种事,马可斯跟我提过。”

“罗贝尔去我太太的病房时,科瓦克斯是跟着他去的。科瓦克斯到内罗毕做什么?”

“马可斯要我再去内罗毕一趟,但当时我跟KVH和医院的关系已经很不好。他们听说我先前去过内罗毕,已经威胁要把我赶出大学,因为我拿自己的母亲当挡箭牌说谎。因此马可斯打电话给在巴塞尔的科瓦克斯,劝她帮我跑一趟内罗毕,陪他一起视察情况。建议三蜂撤下岱魄拉瑟这个决定很困难,他希望科瓦克斯能帮他。巴塞尔的KVH首先不太愿意放科瓦克斯去内罗毕,然后双方达成共识,条件是此行必须保密。”

“连三蜂也不能知道吗?”

“要三蜂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三蜂对当地的状况涉入太深,而且马可斯也是他们的顾问。科瓦克斯去了内罗毕四天,消息密不透风,然后回到巴塞尔陪那个塞尔维亚骗子继续看歌剧。”

“她有没有提出报告?”

“内容写得很卑劣。我是学科学的,可他们的做法不科学,根本是主观的做法。”

“拉若。”

“什么事?”她以备战的眼神盯着贾斯丁看。

“波姬在电话上念罗贝尔的信给你听,是他的辩解书,他的告白。管他是怎么称呼。”

“那又怎样?”

“你听了有什么感觉,那封信?”

“马可斯赎不了罪。”

“什么样的罪?”

“他个性脆弱,却在寻找力量时找错了地方。不幸的是,惟有脆弱的人,才有力量摧毁坚强的人。或许他做了非常不好的事。有时候他爱自己的罪过爱过了头。”

“如果要你去找他,你会去哪里找?”

“我没有必要去找他。”贾斯丁等着,“我只有他在内罗毕的邮政信箱号码。”

“可以给我吗?”

她的忧郁再度向下探底。“我会写给你。”她写在一张便条簿上撕下来给他,“要是我去找他,我会到那些他伤害过的人那边去找。”她说。

“在沙漠。”

“或许只是比喻的说法而已。”她口气里咄咄逼人的语调已经消失,就像从贾斯丁的口气中不见踪影一样。“马可斯是个小孩,”她很简单地解释,“他本着冲动来行事,出现后果再加以反应。”她竟然在微笑,而她笑得也很甜美,“他通常都会大吃一惊。”

“所谓的冲动,是谁引起的?”

“以前是我。”

他起身的动作太快,想将拉若给他的纸条折好放进口袋。他的头感到天旋地转,产生了晕眩感。他伸出一手抵住墙壁以稳住身子,却发现这位专业医生拉住了他的手臂。

“怎么啦?”拉若以尖锐的口吻说,一直挽着他,等到他坐下来为止。

“我只是偶尔有头晕的毛病。”

“为什么?你有高血压吗?你不应该打领带,松开领子。你太荒谬。”

拉若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他觉得自己虚弱得像是肢体残障人士,疲惫不堪。拉若离开他,端了一杯水回来。他喝了一点,递还杯子。她的仪态笃定却温柔。他感觉到拉若对他凝神注视。“你发烧了。”她以指责的口吻说。

“大概吧。”

“不是大概。你发烧了。我开车送你回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