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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手指,另一只手探进袋子里,取出一个亮面的蓝色传单,上面以大标题印着“KVH带来了好消息”。

岱魄拉瑟在治疗结核病方面非常有效、安全、合乎经济效益,能取代现有的结核药物,已证明对新兴国家有非凡的好处。

她拿回传单,换上一份被揉得烂烂的律师信函。其中一段画了线:

岱魄拉瑟的研究历时多年,也为所有经过告知的病人接受,其实验的设计与实行完全合乎道德。KVH并没有在穷国与富国之间进行差别待遇。计划进行中选择的条件也完全合乎标准。KVH在医疗保健质量方面要求很高,广受好评,当之无愧。

“怎么没有写到科瓦克斯?”

“科瓦克斯完全是站在企业那一边。她没有人格可言。就是在科瓦克斯的协助之下,很多临床数据不是被扭曲就是被隐瞒下来。”

“罗贝尔呢?”

“马可斯是骑墙派。这对他来说很正常。在他自己的脑海里,他已经成了全非洲的岱魄拉瑟酋长。不过他也很害怕,很羞愧。因此他才会有告白的举动。”

“他的雇主是三蜂还是KVH?”

“如果是马可斯的话,可能两边都叫老板。他这个人很复杂。”

“那么,KVH是用什么方式来道氏陷害你的?”

“因为我当时太傻了。”拉若以很光荣的口吻重复着,让先前强调的部分成为反证,“除非我是傻瓜,不然怎么会同意签约?KVH非常有礼貌、非常迷人、非常体贴、非常聪明。我人在巴塞尔时,他们派了两个年轻人从温哥华过来见我。我感到受宠若惊。就像你一样,他们也送我玫瑰。我告诉他们,临床实验烂透了,他们也赞同。我告诉他们,应该不要把岱魄拉瑟宣传成安全药品,他们也赞同了。我告诉他们,有很多副作用都还没有好好评估过。他们很钦佩我的勇气。其中一人是诺夫哥罗德来的俄罗斯人。‘拉若,我们请你吃午餐,一起把这件事谈清楚。’然后他们对我说,希望能带我到道氏设计我自己针对岱魄拉瑟的临床实验。他们很明理,有别于他们的上司。正确的临床实验做得不够多,这一点他们也接纳了。来到道氏,我们就可以来进行实验。这是我的药。我引以为荣,他们也是。大学也很骄傲。我们之间协调得很融洽。道氏会欢迎我过去,KVH会帮我支付费用。道氏的地理位置对这种实验很理想。我们有保留区来的印第安土著,对于旧型的结核病没有抵抗力。我们也有来自温哥华嬉皮族的多重抗药菌株病例。对岱魄拉瑟来说,有这样的组合是最完美不过的了。就是在这种安排的基础上,我签下了合约,接受了保密条款。我真傻。”她又重复一遍,还吸了一下鼻子,表示“事实证明一切”。

“KVH在温哥华也有公司。”

“大得很哪,是他们在全球仅次于巴塞尔和西雅图第三大的。这样他们才能监视我。目的就是在这里。在我嘴巴戴上口套控制我。我签下了那份可恶的合约,高高兴兴去上班。去年我完成了研究,结果极为负面。我觉得有必要通知我父母,跟他们报告我对岱魄拉瑟可能导致的副作用的看法。身为医生,我有一份神圣的职责。我也决定有责任让全球医疗界知道这件事,方法就是在重要的期刊里发表文章。这种期刊不喜欢刊载负面的见解。我本来就知道。我也知道期刊会邀请三位知名科学家来评论我的发现。这份期刊有所不知的是,这三位知名科学家才刚跟KVH西雅图签下巨额合约,为其他疾病研究出生物科技的疗法。他们立刻把我的意图通知西雅图,西雅图也马上通知了巴塞尔和温哥华。”

她交给贾斯丁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贾斯丁打开来,一丝似曾相识感让他不寒而栗。

共产党臭婊子。别用你沾满大便的脏手碰我们大学。

回到你布尔什维克的猪圈去。

别再用你的烂理论来毒害好人的生命。

粗体大写,计算机打字。没有拼错字,全使用简单句型,也让人很眼熟。欢迎加入我们的行列,他心想。

“他们安排的结果,是让道氏大学也能在岱魄拉瑟全球获利中分一杯羹,”她继续说,心不在焉地从他手中抢过那封信,“对医院忠心耿耿的员工都将获得优厚的股份,不忠心的人就会收到这种匿名信。对医院忠心比对病人忠心还重要,最重要的是对KVH忠心耿耿。”

“是哈莉岱写的。”艾米说着端了一盘咖啡和饼干旋风似的进来,“哈莉岱是道氏医药黑手党最厉害的超级男人婆。全体教职员都不得不拍她马屁,不然死路一条。当然除了我和拉若还有其他两三个白痴。”

“你怎么知道是她写的?”贾斯丁问。

“用DNA逮到那头母牛。从信封上分解邮票,以DNA分析出是她的口水。她喜欢在医院健身房健身,我和拉若从她的粉红色班比梳子上偷了一根头发,比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