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31/44页)

“是的,他脖子上挨了一刀。但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沃德尔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笑了笑说,“伦敦一半的骗子都知道了。如果这就是你带来的信息——”

“不过,凶手在哪儿仍不知道,对吧?”

沃德尔飞快地瞥了一眼那三个假装没有发觉的姑娘,然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

“继续说。”

“有个姑娘在位于哈克尼路的‘贝特巴斯特’赌场工作,名叫肖娜·霍兰。她住在租来的公寓里,离赌场两条街远。当时,有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去她的公寓留宿。那客人名叫布雷特·弗尼,过去经常殴打肖娜·霍兰的妹妹。但显然他是一个让女人无法拒绝的男人。”

“知道详细地址吗?”沃德尔边忙不迭地做笔记边问。

“我已经给了你租客的名字和一半的邮政编码,你能稍微做点侦探的工作吗?”

“你刚才说你是怎么得知这些信息的?”沃德尔仍在奋笔疾书,笔记本放在桌子底下的膝盖上。

“我没说过。”斯特莱克呷着啤酒,平静地回答。

“你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朋友,对吧?”

“不少。现在,秉着公平交易的精神……”

沃德尔笑着把笔记本放回衣服口袋。

“你刚给我的信息,很有可能是胡说八道。”

“不是。遵守规矩,沃德尔。”

警察盯着斯特莱克看了一会儿。显然,他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对于斯特莱克的话是应该觉得好笑,还是应该照做。

“那你想要什么?”

“我在电话里告诉过你了:要一点关于卢拉·兰德里的内部信息。”

“你不看报纸的吗?”

“我说了,内部信息。我的客户认为这是一起谋杀案。”

沃德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雇你的是某家小报,对吧?”

“不是,”斯特莱克回答,“是她哥哥。”

“约翰·布里斯托?”

沃德尔举起酒杯,缓缓地喝了一大口,两眼盯着离得最近的那个姑娘的大腿。弹球机发出的红光落在他的婚戒上,闪闪发亮。

“他仍抓着监控录像不放?”

“他提起过。”斯特莱克坦承。

“我们追查过他们,”沃德尔说,“那两个黑人。我们发出过呼吁,但是那两人谁也没有现身。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汽车警报响的时候,他们可能刚好路过——或者,是想钻进车里。那是一辆玛莎拉蒂,非常拉风。”

“你认为他们是偷车贼?”

“我没说他们是专门去那里偷车的。他们可能发现了一个机会,看见那辆车停在那里——哪个缺心眼的竟然把玛莎拉蒂停在街上?但是当时将近凌晨两点,气温又在零度以下。我想不出多少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两个人会选择那个时间,在梅菲尔的一条街上见面。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都不住在那里。”

“没查到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事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我们非常肯定,布里斯托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也就是兰德里跳楼前朝她公寓走去的那个人,十一点十五分在威尔顿街下了三十八路公交车。一个半小时以后,那人经过贝拉米路尽头的监控器。但不能确定在那一个半小时里他到底干了什么。兰德里跳楼之后,大约过了十分钟,那人再次经过那个监控器。他横冲直撞,突然出现在贝拉米路上,然后极可能右转,拐上韦尔顿街。二十分钟以后,西奥博尔德斯路的监控器拍到一个家伙,跟那人有点相像:个子很高,穿着带兜帽的短上衣,用围巾蒙着脸。”

“二十分钟就到了西奥博尔德斯路,他的速度真够快的。”斯特莱克说,“西奥博尔德斯路都要靠近克拉肯维尔了,对吧?绝对有两……两英里半。而且路上还结着冰。”

“是的,呃,那家伙有可能不是他。监控录像根本靠不住。布里斯托觉得那人蒙着脸,很可疑,但是那天晚上的气温在零下十度,我出去工作时还戴着巴拉克拉瓦帽[1]。总之,不管那人去没去过西奥博尔德斯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认得他是谁。”

[1] 一种帽子,裹住头、脸和颈的大部分。

“那另一个人呢?”

“顺着哈利韦尔街跑了,狂奔了两百码左右。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