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关道德、凶手及处女的论述(第9/10页)

戈弗里和乔朗姆走了,这位百万富翁像一个骄傲的牧羊人,带领着他的园丁。莫利探长夸张地摊开双手,说:“情况更复杂了,又出来一个该死的女佣!”

“不见得更复杂,如果乔朗姆说的时间可信,我们刚刚的推论就仍然成立。法医说马尔科死于一点到一点半之间,这个叫皮兹的女人和他在一起纠缠的时间正好在此区间内,而乔朗姆亲眼看着她离开了。”

“好吧,我们很快就能弄明白皮兹和谋杀有没有关系。”莫利跌坐在椅子上,伸了伸肥硕的双腿,“老天,我快累死了!你也一定累坏了。”

埃勒里悲哀地笑着。“千万别提这个,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麦克林法官正躺在某处痛痛快快地打着鼾。我看我必须赶紧躺下来歇一会儿,不然脑子里一定一团糨糊。”埃勒里艰辛地坐下来,“对了,这张谋杀字条给你。你们的检察官一定会认为这张纸价值连城——当这件案子被正式搬上法庭时。”

莫利小心地接过粘着碎纸片的草纸,两人面对面坐着,全身放松,脑子完全停歇下来。图书室里很安静,如同喧闹罪恶的世界里的一方净土。埃勒里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两人清醒过来,探长转过身,严阵以待。来的是他派去找人的刑警,跟在后头的却是戈弗里太太。

“怎么回事,乔?女佣呢?”

“找不到她,”刑警气喘吁吁,“戈弗里太太说——”

两人全站了起来。“她不见了,啊?”埃勒里轻声说,“我记得你今早好像跟令千金提起过与此有关的事,戈弗里太太。”

“是啊,”戈弗里太太黝黑的脸上忧心忡忡,“实际上,在我上楼请你们下来用餐之前,皮兹不见了这事还挂在我心头,后来全给忘了,”她抬起纤细的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想这应该不重要——”

“你认为不重要!”探长跳着脚吼道,“你们觉得所有事都不重要!乔朗姆知情不报,你什么都不肯讲,每个人都……她人在哪儿?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看在老天的分上,你舌头没了吗,戈弗里太太?”

“别吼,拜托,”戈弗里太太冷静地说,“我可不是你的仆人。如果你能控制住情绪,探长,我很乐意把我知道的部分讲出来。首先,今天所有人都难过至极,因此我没特别留意这样一桩小事;其次,我每天早晨游完泳更完衣,去吃早餐时才会去找皮兹,而今早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也知道……我都还没来得及回房间,就——就发现了尸体,我这才去叫她。好像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我则晕头转向,被其他事弄得手忙脚乱,就把这事放一边了。另一名女佣服侍我,这一整天,我会时不时想到好像没看到她……”

“她睡在哪儿?”莫利充满怨恨地问。

“一楼仆人住的那一侧。”

“你去那里找过吗?”探长对那名刑警吼道。

“当然,头儿。”刑警吓了一跳,“我们没想到——她不见了。全收拾干净了,带着所有衣服、包裹,什么都带走了。我们怎么可能想到——”

“如果她是在我们的监视下跑掉的,”莫利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收回你们的警徽,你们所有人的。”

“好了,好了,探长,”埃勒里皱起眉头,“这也并非不可理解,不是每个人每个地方都有警员守着。戈弗里太太,昨天你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在我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我刚——刚——”

“刚离开马尔科的卧室。是的,我懂,在那之后呢?”

“平常她都替我铺床,帮我梳头。我按铃叫她,但半天不见她来。”

“这很不寻常吗?”

“是的,后来她出现了,说她病了,问我可不可以休息。她的脸很红,双眼充血。当然,我让她立刻回去休息。”

“一堆谎话。”探长咆哮道,“她离开你房间时几点?”

“我不知道确切时间,一点左右吧,我猜。”

埃勒里轻声问:“还有,戈弗里太太,这名女佣在你这儿工作多久了?”

“不是太久,上一名女佣今年春天忽然辞职,没过多久皮兹就来了。”

莫利暴躁地说:“我猜你也一定不知道她溜到哪里去了。全是好消息——”

一名长相凶恶的制服警员站在门廊,报告道:“科克南副队长派我来报告,探长,车库里的一辆黄色敞篷车不见了,他正在查那个叫乔朗姆的男人和两名司机。”

“黄色敞篷车!”斯特拉·戈弗里倒吸一口气,“什么,那是约翰·马尔科的车!”

莫利布满血丝的双眼猛然睁大,接着冲站在一旁的刑警吼道:“很好,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像个木乃伊?动起来!去追那辆车!那个叫皮兹的肯定是夜里偷跑的,赶快去查啊,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