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剥去脸皮的女人(第7/15页)

“隔壁有没有相邻的大厦?会不会有人从相邻大厦看到这边房中的情况?”

“不会,因为周围都是低矮的两层民房,不可能看到三楼公寓里的浴室。”

“那么,报案者可能就是凶手本人或同伙了?但他的声音,除了死者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嗯,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为什么要报警呢?”

“意识到自己在犯罪吧。也许这男人本来不想杀死那个女人。”

“目前法医课还没正式告诉我们推定的死亡时间,所以我们很难对此案作出清楚的说明。不过,那女人在一月十八日下午三点过后被杀的可能性很大,那时候,住在死者对面的妇人听到死者屋内有争吵声和丢掷物品的声音。据说只有一个人,没有同伙。”

“如此说来,报警的就是凶手本人了。”

“可是,三楼的两个家庭主妇当时看到从死者房中逃出的男人年纪差不多二十四五岁,显然不是中年人。”

“啊,原来如此,那报案者到底是谁呢?”

接着,吉敷又去了银座。夜已深了,残雪在路边冻结,要去银座夜总会查案,现在正是时候。吉敷一面走,一面想着。假如打一一○报警的人就是十八日下午三点半前从三○四室逃走的年轻男人,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有向警方坦白罪行的悔改之心,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出来自首了。再说,若能以这通电话为线索,顺藤摸瓜找到报案者的住址,这案子就容易破了。不过,以上假设的前提必须是报案者就是凶手本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吉敷想,“就算是这样一通短暂的通话,也可以找到不少追查声音主人所在地的线索。”而通话中最奇怪的,莫过于“路过”这个词。

显然,“路过”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发现死在三楼室内的女人。反过来说,报案者可能是以某种形式存在于九条千鹤子身边的人。

是地理上的关联,还是人际上的关联,目前很难得出结论,总之是住在附近的人将这女人杀死或发现了被杀死的女人,然后向警方报案。所以,他才特别用“路过”这种说法。

所谓“路过”,言外之意就是要表明自己住在远离死者的地方。但反过来说,不就刚好说明打电话的人其实住在死者附近吗?

再说,这男人在电话中不只是简单通报三○四室有女性死者,而是详尽地指出女性死者位于三○四室的浴室。不但如此,他还准确地指出三○四室是三楼最南端的房间。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但是,吉敷无论如何不能认同报案者的声音是年轻男性的声音这一点,尤其报案者在用字遣词上流露出浓厚的中年色彩——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说“见谅”之类的话了。

5

银马车是间规模颇大的夜总会。作为刑警,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去银座喝酒,但由于工作需要,又经常要去银座查案。吉敷早就知道银马车是银座的一流夜总会,他以前曾经来过两次。不过,现在小姐的阵容,已经与当时完全不同了。

吉敷阻止一拥而上准备替他拿外套及带他入座的小姐,自己拎着外套踏上地毯,说道:“对不起,我今天是来办事的。”

两三位小姐问是什么事。吉敷请她们去找领班,自己则挑了角落里一个不易引人注目的沙发坐下等候。

没多久一位四十岁左右穿和服的女人来到吉敷面前,她一边入座,一边圆睁杏眼看着吉敷说:“你真的是刑警吗?”

吉敷只能苦笑。每次晚上到娱乐场所调查事情,小姐都会这么问。

“你是志保小姐吧,我这是第三次来此地讨教了。上一次大概是七八年前吧,那时我是跟前辈一起来的,你可能不记得了。”

领班努力回想着,然后笑眯眯地说:“啊,想起来了。我怎么会忘记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呢。你的大名是……”志保说话的腔调不像一流夜总会的领班,倒像是东京街头的混混。

“吉敷。”

“啊,吉敷刑警,多漂亮的姓!我想起来了。”

“这姓漂亮吗?”

“当然漂亮喽,难得一见的好姓氏啊。你还在警视厅服务吗?”

“是啊,在一课重案组,每天与血腥为伍啊!”

“还是单身吗?嗯,一定结婚了吧?”

“不,还是单身。”

“啊!为什么?”

“缘分不到吧。”

“是吗?我也是单身,那太好了。”

“哈哈,真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那么,让我们为单身干杯吧!阿峰,拿酒来。”

“不了,今晚我是为公事而来。”

“你这么说就太扫兴啦,稍微喝一点吧,拿我的酒和杯子来。哦,你来到小店,想打听点什么呢?”

“你知道九条千鹤子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