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剥去脸皮的女人(第6/15页)

“啊,那太好啦,稍后我们再向她讨教吧。那么,那个年轻男子是什么时候逃离九条小姐的房间呢?”

“不到三点半,应该是二十七分或二十八分吧。”

“你怎么知道不是三点半呢?”

“三点半有我要看的电视节目,看到那年轻人的背影时,节目还没开始。”

“原来如此。进屋后你就马上开始看电视了?”

“对。”

“那年轻男人的穿着如何?”

“这个嘛,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那年轻男人抹了很多发油,穿牛仔裤和白色帆布运动鞋。”

“那上衣呢?”

“上衣倒是记不起来了,好像是毛衣,也可能是其他衣服。噢,这个年轻男人留着长发。反正,你们去问问户谷就清楚了。”

“年纪多大?”

“差不多二十四五岁吧。不,我不能确定,因为我只看到背影而已。”

“身上的东西呢?他手上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我记得他拿着一个皮制的手提包。”

“关于这男人的身份,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

“很抱歉,我完全不认识那个人……”

把刚买的东西一股脑儿堆在地板上的家庭主妇户谷提供的线索也跟前一位差不多。虽然她跟那年轻男人正面相遇,但说到男人穿的衣服,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倒是关于那男人的脸有些记忆——年龄方面同样是估计约二十四五岁左右,没戴眼镜,头发梳得很服帖,有点像飙车族的狂暴模样,体形瘦削,个子高大。今村指着吉敷用厌恶的语气问是不是跟他一样高——因为吉敷身高一米七八,而今村只有一米五九。

关于三○四室的争吵,户谷说没听到。至于其他方面,户谷也没能提供比前一位主妇更多的消息。

接着,两人对公寓内的所有住户依序询问,但只有三楼的住户知道九条千鹤子。而三楼的其他住户,都未能提供比前两位主妇更多的线索。

在查询结束回到三○四室的途中,他们又见到了第一位主妇。吉敷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十八日中午见到九条小姐时,她是不是穿着一件粉红色毛衣?”

妇人稍微想了一下后摇摇头说:“不大记得了,但好像不是。”

“那么,下半身穿什么?是一条灰色便裤吗?”

这次主妇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她穿的是裙子。”

“是吗?那么三点半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了吗?”

“嗯,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个年轻男人也没再回来过吗?”

“嗯,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妇人答道。

4

吉敷竹史独自回到警视厅,走进通讯中心。“那报案电话什么时候打来的?”吉敷问道。

“下午四点二十一分。”

“从公用电话打来的吗?”

“对。”

“好,让我听听吧。”

工作人员插入卡带,按下重播键。这是通报九条千鹤子死亡的匿名一一○报案电话的录音。吉敷想知道匿名电话是不是使用公用电话打来的是有理由的,因为若从其他地方打来,就算对方挂断电话,线路其实仍然相连,很容易反向追踪。

“喂,这里是一一○报案中心。”吉敷听到了值班警官的声音。

“喂喂喂,是一一○吗?”这是明显因紧张而变得高亢的男声,“在世田谷区成城三段之二XX号‘绿色家园’公寓三○四室的浴室内,可能有个女人死亡,请马上调查。”

“请告知尊姓大名和住所地址。”

“就是三○四室嘛,三楼最南端的房间,有个年轻女人死亡。”

“喂喂,请告知你的姓名和住址。”

“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只是路过而已。我是热心助人,所以才打电话告诉你们的。”

“你为什么知道那房间里有死者呢?为了帮助我们进行调查,请告知姓名和住址。”

“请见谅,我与这件事完全无关。”接下来是挂上话筒的声音。

“嗯,听起来不像年轻人的声音。”吉敷说道。

“好像是中年人吧。”

“对,我也有同感。不过,只是路过的说法让人莫名其妙。”

“是呀,有点怪怪的感觉。电话里说的明明是三楼啊。”

“是呀。”

“从楼下马路,能看到三楼房间里面吗?”

“当然看不到。”

“会不会房门开着,有人经过走廊?”

“不会的。我虽然不是第一个到达现场,但听辖区警署的同事说,他们是向公寓管理员借了房门钥匙才开门进去的,所以,就算有推销员之类的走过那公寓的三楼走廊,也不可能看到屋里的情形。房间靠走廊那一侧也没有窗户。”

“报案人是闯空门的吗?”

“不可能,因为室内的现金与贵重物品完全没有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