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哥·塞拉诺和螺丝事件(第35/55页)

洁说着,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为了恢复他的记忆,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海因里希,和你说的正好相反。想要治好他的脑子,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但要解决那桩案子,就只能这么做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哦。”

我双手交抱在胸前,心想,真的是这样吗?想想确实没有错,那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案子了,除非他能想起来,否则不但摸不清案件的来龙去脉,更无法得到任何证明。

“你说,他就是那位目击者?那他究竟看见了什么?洁,你已经知道了吧?”

“我当然知道。”洁说。

“那就请你告诉我们吧。”

“不。”洁考虑了许久,然后一口回绝了我的请求。

“这不是很简单吗?对于你来说,不过是给我们做个说明而已。”

“是的,是很简单。”

“那就请你告诉我们吧。”

“对不起,但我还是只能拒绝你的要求。如果我说出来,我的话就会成为他的新记忆。这样,他也许永远都无法靠自己把事情记起来了。”洁说。

“为什么非得让他记起来不可?只要你的解释有道理不就行了吗?”

“这在法庭上不会被采信吧?”

“法庭?”

“是的,我的目的是找出审判时能派得上用场的证据。”

“什么审判?只要能揭开真相,事到如今,何必再去打扰法庭……”

“海因里希,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找出真相?如果你认为我揭开真相的目的只是要在这里向你们说明的话,那你真是想得过于简单了。”洁说。

这时我才明白他如此费心的背后另有深意。

“但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知道什么?”洁瞄了一眼时钟后反问我。

“他那天晚上经历的一切啊,是靠推理吗?”

“哦,可以这么说吧。”洁用拳头抵住额头,冷淡地答道。

“靠推理就能知道?很简单吗?”

“是的,这很简单。”洁说着又站了起来。

“对你而言也许很简单,这我知道。但是对我而言,却还没摸着头绪。”

“为什么?这些内容不都在这里写着吗,还称不上推理。”洁大步走近书桌,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薄薄的书,说,“都写在这里头了。”

他冲我们挥了挥手上那本《重返橘子共和国》,接着把书摔在桌上,又开始一边踱着步,一边说道:“所有的一切,都完整无误地写在这里了。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们自己看吧。”

“你说他就是目击者,为什么?”

“因为他的肩胛骨。”他停住脚,说道,“哦,不。要揭开全部秘密,除了期盼奇迹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采用科学或医学的治疗方法,都没有用吗?”

“对于他这样的病例,科学帮不上任何忙,没有任何科学方法可以唤起特定一段时间,或某一件特定事件的记忆。使用彭菲尔德[7]的电刺激疗法?心理学医生的催眠术?这些都只会引导出错误的记忆而已。即便混杂着一些正确的记忆,也无法得到足以让法庭采信的结果。因此我认为,办法只有一个。”

“就是你说的奇迹?”

“是的。”

“只需老老实实地等待,奇迹就会发生吗?”

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不停地快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洁,你所谓的解决是什么?”

“解决就是解决,解决一切问题。卡尔·扎泽茨基为什么被杀?是谁杀的?为什么切断脖子?为什么在脑袋和躯体里塞入螺丝?为什么要给扎泽茨基穿上外衣?为什么要在尸体上留下两个弹孔?艾刚·马卡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为什么会受重伤?他明明应该充当目击者,却为什么中途凭空消失了?芮娜丝·席皮特在这之中起了什么作用?她又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始终保持沉默?我所说的解决,就是将这所有的谜底完全揭开,让马卡特先生的记忆得以恢复,帮助那些应该得到帮助的人。”

“你认为这些谜都能揭开吗?”

“哦,是的,这就是我所说的解决。你所期待的不也正是这个吗?海因里希,我说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