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85/88页)

“这样啊……那么你还没告诉其他人,是吗?”

瞬间,静马还以为美影要被灭口了……但须轻却毫无动静。

“那么,御陵小姐,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凶手呢?”

冷静的声音。即使被指为凶手,须轻的镇定自若依然不变。

“秋菜的事件,让我终于获得关于凶手的线索。古社里秋菜尸体旁的血泊中,残留着我父亲倒下的痕迹,然而却没有父亲的身体被拖行的痕迹。凶手恐怕是只将父亲的西装外套丢进血泊之中,再让父亲的尸体穿上吧。至于后脑勺的血,只要拿外套上的血涂抹上去就行了。”

现在美影用缓慢的语气对须轻说的,是先前也曾对静马做过的说明。不过接下来的内容,就连静马也没听过了。

“是这样的吗?我并未听说事件的所有始末,所以并不知情。那么,你现在说的这些,代表什么意思呢?”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是问题所在。假设凶手是为了混淆父亲真正被杀害的地点,这么一来却变得无法解释凶手杀死父亲的原因了。我原本以为父亲之所以被杀的理由,是因为不小心目击了秋菜被杀害的现场。然而我发现……若父亲被杀并非出自偶然,原本就在凶手计划之中的话,整起事件的全貌将有很大的改变。到目前为止,我都认为父亲是在秋菜被杀之后才遭到杀害的;可是,如今让我如此判断的根据消失了。换句话说,父亲也可能是在秋菜之前被杀的。”

须轻没有回答,静静等待美影接着说下去。

“如此一来,不合理就消失了;因为这么做,能让凶手获得不在场证明。如果是在杀害秋菜之后才杀死父亲、挖洞埋尸的话,将往返宅邸与古社的时间也计算进去,至少需要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从秋菜最后被目击的十点开始约一小时内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凶手。

可是,如果以上这些行动是分段进行的呢?在第一次行动时事先杀死父亲,挖好洞穴,第二次行动时则杀死秋菜,砍下头颅,再掩埋父亲的尸体。说得更清楚点,凶手去了古社两次。前半段从宅邸前往古社、杀死父亲并挖洞或许得花上五十分钟,但后半段则连往返的时间在内,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如果是这样的话,十点过后只要有三十分钟,就足够完成这些事了。能借由这样的伎俩让不在场证明成立,而且在那段时间里有三十分钟自由行动时间的人,符合以上条件的,就只有你了,须轻大人。

你先假借‘教授’的名义让秋菜等待,利用那段期间到古社杀了父亲,并挖好洞穴。之后再命令秋菜先去和早苗说话后再赶到古社来。对于身为须轻大人又是母亲的你所说的话,秋菜想必连一丝疑心都不会起吧。杀死秋菜后,你砍下她的头,将父亲的西装外套放在血泊上留下血迹,再用西装上的血抹在他脑后,最后将穿上外套的他埋起来。如此一来也可以解释,为何凶手花费工夫挖了洞,却将尸体埋得如此草率的原因了。因为挖洞的时候时间很充裕,但埋尸时则只有把土堆到尸体上的短短时间。”

说完这一长串之后,美影静静等候须轻的反应。

“你能证明那不是凶手的诡计吗?说不定那是凶手陷我入罪的陷阱喔?难道你有证据能够证明不是这样吗?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吧?因为你的失误,还让秋菜丢了性命。”

这番话说得实在讽刺。不过,即使须轻不是凶手,这番话必然也会从她口中说出来吧。但美影毫不畏惧。

“我有证据。首先,假设父亲出现在秋菜的杀害现场是一个巧合好了,那么,在这种情形下,凶手之所以故意不留下拖行痕迹,目的便是为了误导两人被杀害的顺序。然而这种假设却有个重大的缺陷,那就是:凶手不可能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会外出散步。这次只是因为他刚好在九点前出门散步,才使这个诡计得以成立。若他在十点前或甚至九点半才出门散步的话,父亲抵达古社的时间点,对这个诡计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再者,若假设凶手杀害父亲并非巧合,而早已是计划的一环呢?那么父亲就并非于散步途中经过古社,而是被凶手叫来的。在这种情形下,这确实有可能是凶手意图陷害理应有不在场证明的须轻大人的诡计;父亲在九点左右到达古社,再按照我刚才说明的步骤被杀害。然而,这个假设里也有个重大缺陷。凶手需要一个人证明父亲出门散步的时间,而这个人应该就是我吧?但是,我当时却正在对你说明登先生遭逮捕的前因后果。我的说明会到何时结束,当下是无人能预测的。虽然你原本预计九点开始‘教授’,但那并不足以成为影响判断的要素。事实证明,‘教授’的时间比预定的还迟了十分钟左右。要是再延迟更多的话,这个诡计就完全不成立了。更何况那天还有人建议暂停‘教授’呢。换句话说,无论如何,若凶手另有其人,要用以上手法陷害你都是不可能的。因此,我确定这不是‘陷害’,而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