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过去(第11/19页)

而且这个歹徒是爵士乐迷。爵士爱好者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暴跳如雷。听说他在犯案时,都会放亚特·布雷基的Morning作为背景音乐。

生驹看完报道,抬头看着我,小声说:“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就是守口麻子说的那个男人?”

“对。她说是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时间上很吻合。那家伙在东京市区到处寻找猎物下手,绝对有可能晃到那家加油站。”

生驹缓缓摇了摇头,把杂志放回原处。

“这种推论太牵强了。”

“为什么?这不是很吻合吗?”

“吻合的只有蓝色宝马而已。你知道全日本有多少辆蓝色宝马吗?这纯粹是巧合。”

“不对吧。那爵士乐呢?”

“那小女孩连爵士乐和进行曲都分不清楚吧?”

他用平静的语气断然否定。我向他追问。

“为什么偏偏是那天晚上直也约了她?他还说‘今晚不行,你不能跟他走’,这怎么解释?”

“他想追麻子,才找这个借口。这种借口很常见,你难道没干过这种事吗?”

我们两人的声音都很大,办公室的人以为我们在吵架,惊讶地看着我们。生驹拍了拍我的肩膀,降低声调说:“你想得太多了。这叫疑心生暗鬼,当你觉得害怕时,连忘了收进来的衣服都看成是幽灵。”

我惊愕地看着他那张大脸说:“怎么可能?”

“我觉得很有可能。”他耸耸厚实的肩膀。“因为,我以前投入的样子就和你现在一样。”

刚好这时有人喊“有电话”。是我桌上的电话。我憋着一肚子火,一把抓起电话。

“喂,我是高坂。”

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喂?喂?”

沉默。

我脑子里闪过傍晚的那通电话,不由自主地把听筒拿在手上看了~下。但是,那个接电话的人不可能打回来。

“请问是哪位?”

这时,好不容易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你是高坂先生吗?”

“是。”

那个十分沙哑、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又问:“你就是以前八王子分社的高坂昭吾先生吗?”

“是,请问你有什么事?”

一阵刺耳的声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笑,随后——

“第七封信,不知道你看了没有?”

我意识到自己的脸顿时僵住了。在一旁抽着Hi Light、一直看着我的生驹丢下烟蒂,坐直身子。

“看了吗?”对方又问了一遍,这次很明显,他在笑。

“看了。”我慢慢回答。生驹立刻觉出不对劲,以和他那庞大身躯不符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靠过来,把手放在旁边的电话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听筒。

“你是谁?”

我这么一问,沙哑的声音又笑了笑说:“你说呢?”

“那些信都是你寄的?”

“谁知道呢!”

“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生驹用手示意我让他多说点。我喘了口大气,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说:“光是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过了一会儿,对方叹了口气说:“已经过了那个时机了,真是太可惜了。”

听他的口气好像在为什么事感到遗憾,我立刻觉得冰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背。只有一根手指.就在我的背上。

“你不记得了吗?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可能忘了。”

我调来《亚罗》之前在八王子分社,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在分社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对吗?你说得这么含糊,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呢?我在那里待了两年呢。”

我原以为对方会说,那我就告诉你,但我的期待落空了。对方只是发出嘿嘿的嘲笑声。

“喂?喂!”

“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

“所以——”

“不是只有你,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小枝子小姐吧。我觉得她也要小心为妙。”

电话挂断了。我握着发出“嘟、嘟”声的电话,看着生驹,他也抬头看着我。

“你以前听过这个声音吗?”

我摇摇头。

“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而且那声音很奇怪,可能用了变声器。”

我把听筒放回去,坐在椅子上。虽然没有恐惧的感觉,但很生气、很焦急,我一只手托着腮,视线始终无法从电话上移开。

生驹消失了一会儿,随后拿了两杯速溶咖啡过来。

“怎么样?在八王子分社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我正在想。”

“那儿也有跑地方法院和地检署的线吧?”

“对。”

“你跑过那条线吗?”

“我曾在那条线上耗了一年,没遇到什么值得写的大案子。”

“那,都是捡路边新闻吗?”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