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天(第13/16页)

“她想了解《问答时间》的相关信息,”麦克法兰跟助理解释道,“以为我有所隐瞒呢。”

“我只是不明白,”克拉克打断了她,“你为什么没跟我们提这件事呢?”

“长官,我问你,和受害人一同登台的其他政客有没有回想起什么来呢?”这个问题似乎不言自明,“没有,因为他们和我说的大体上差不多,无非就是‘我们这位俄国朋友喝了些酒,吃了几个三明治,和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我倒觉得他对政客不怎么感兴趣。”

“表演结束后呢?”

“出租车在等他……他道了声别就离开了,临走时还往夹克衫里塞了一瓶酒。”她停顿了一下,“我就不明白这些信息对你的调查有什么用。”

“那是你见到他的唯一一次吗?”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她对着助理说,以寻求证实。克拉克也看看他。

“利德尔先生,你呢?”她问,“你在国际艺术节协会总部和他交谈过吗?”

“我向他介绍了一下自己,感觉他很‘傲慢’。通常节目上会出现非政界人士,还会安排严格的会前采访。和托多罗夫交谈的那位调研员听起来非常激动,从她的语气你可以感觉出托多罗夫不善于即兴发挥。直到今天,我还是不明白他们当时为什么要请他上节目。”

克拉克思考了一会儿。查尔斯·里奥丹曾说过托多罗夫喜欢和人交谈,而马瑟酒吧的酒客却说他连一个字都没讲。现在麦克法兰和利德尔也这样说。托多罗夫真的具有双重性格吗?“请他上节目是谁的主意呢?”她问利德尔。

“制片人、主持人,还有节目组其中一名成员……我觉得任何人都可以推荐嘉宾。”

古德耶尔插话了,“他有没有可能通知莫斯科方面这个消息呢?”

“有可能。”麦克法兰说着,语气里饱含钦佩。

“你什么意思?”克拉克问古德耶尔。

“不久前有名记者在那里被杀害了。或许BBC想告诉大家谁也别想轻易扼杀自由言论。”

“然而,最终不还是有人得逞了吗?”利德尔补充道,“不然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交谈。想象一下伦敦那位俄国可怜虫的悲惨遭遇……”

麦克法兰一听,对他怒目而视,“这正是我们想要压制的谣言!”

“那当然,那当然。”他嘟哝着,在那里摆弄着空杯子。

“来,我们回顾一下,”克拉克打破了沉寂,“你俩都是在《问答时间》录制现场见到托多罗夫先生的,不过却没怎么和他说话。这之前之后都没再见过他——我是不是应该这么写笔录呢?”

“笔录?”麦克法兰大声说。

“不会公开的。”克拉克让她放心。然后,过了一会儿,她补充说:“当然,这是指案子审判之前。”这句话让麦克法兰很吃不消。

“长官,我已经强调过了,城里有我们几位很有影响力的投资商。这很容易吓着他们。”

“但是,你更愿意让他们明白警方做事是多么一丝不苟、考虑周全的,不是吗?”克拉克反驳道。

麦克法兰似乎想说些什么,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背着桌子接起电话。

“斯图亚特,情况怎么样了?”

克拉克猜想斯图亚特可能是那位银行家斯图亚特·詹尼。

“我想请你在安德鲁·菲尔利给他们所有人预定位子,好吗?”麦克法兰站起身来,往外走,一边讲电话,一边透过窗户往里瞅。

“她说的是格兰伊格尔斯一家饭店。”利德尔解释道。

“我知道。”克拉克告诉他。然后,她跟古德耶尔解释道,“我们的金融巨头今晚要在那里过夜——先吃一顿大餐,然后去打高尔夫。”她问利德尔谁埋单。“身处水深火热的纳税人吗?”她猜测道。他耸耸肩,意思是不知道。于是,克拉克转向古德耶尔,“托德,你现在还觉得一个人只要性情温和就能统治地球吗?”

“旧约《诗篇》第23章11节[2]。”古德耶尔吟诵道。现在克拉克的手机铃声也响了。她接起电话。约翰·雷布思让她做进度报告。

“没别的,只是从古德耶尔那里学到一些圣经教义,”她告诉他,“一个人只要性情温和就能统治地球之类的。”

十五

雷布思是因为无聊才打的电话。然而,他和克拉克讲电话还不到一分钟,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大众高尔夫轿车咆哮而来,停在停车场外面路边的车站。从车里出来个女的,正是卡思·米尔斯。因此,雷布思只能匆匆挂了电话。

“米尔斯小姐吗?”他说着,朝她走去。傍晚,夜色渐深,从北海吹来刺骨的风。他不知道自己期待“里普尔”穿什么来,也许是一件长披肩。事实上,她当时穿的更像一件派克大衣,风帽带着鼬皮边儿。她30多岁,个子很高,红色秀发呈小卷,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她脸色苍白,脸盘圆圆的,涂着唇膏,看着一点都不像雷布思口袋里照片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