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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恶!当时,知道本尊被人夺走,然后知道民江不见了的时候,我们何等悲愤!那该死、遭天谴的,把神圣的本尊,竟然想把本尊煎煮来喝!”
“是熏蒸——蒸烧炭化吧,大概。”
“蒸烧炭化!”鹭宫发出尖锐的声音。难以察知他的心境,但是如果要比喻,是像把佛像铸熔做成子弹的感觉把。
“把本尊蒸烧炭化吗?”
“跟生材一起放进土瓮里,熏到炭化为止。”
“他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啊!”
对关口而言,只觉得鹭宫的话很滑稽。因为他认为奉祀本尊,或是煎煮成药,并沒有太大的差别。
“不过我想,申义先生最开始的计划是打算偷偷借用骷髅的一部分——大概是头顶骨的顶端——将它削下来,再悄悄归还。当然,民江小姐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答应的吧——讲好了只是借用一下而已。但是骚动扩大,计划失败了。总之,两人先逃了再说。做了药,当时也想要物归原主的,或是判断在时间上无法将头盖骨整个炭化吧。骷髅如预期的被削掉了上面的部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才失败了啊!”鹭宫愤恨不屑地说,在文觉座位的正前方坐下。
“一旦欠缺七魄,无论长者的法力有多强,我们如何斋洁修行,也不可能做成完整的本尊。”
“哦,是因为如此吗?”京极堂嘲讽地说,但是鹭宫好像没听见。
“这样啊……佐田的儿子为了那种事,污毁了本尊。为了救该死的老人的命——我们五百年的宏愿……”
“那是佐田申义先生的梦想。”
“梦?”
“就像你们梦想着夺回皇位一样,佐田申义先生梦想治愈父亲的病。并且,还有一组人——将梦想寄予那些骷髅的人——沒忘了吧。”
“啊,‘污秽神主’……”白丘说完,站起来。可能因为沉默良久,话讲得不太清楚,“是这样吗?”
“他说的神主又是怎么一回事?”鹭宫不知情。
“你们鹭宫一党想要立为本尊、佐田申义想要当成药材的骷髅的原主,奉武御名方富命为主祭神的神主一行人。”
“你说武御名方?”
“在这里,只有身体。”
关口看着眼前的地板,京极堂弯腰将烛火拿近。地板周边形成橙色的圆形光晕,散乱的骨片拉着长长的影子浮现出来。
“鹭宫先生,你把什么五百年的宏愿挂在嘴上,如果要自夸的话,他们的可是从一千五百多年前开始的大宏愿啊!”
“你说一千五百年?”
“对,因为是沒有南朝也没有北朝的神世时代的怨恨。他们打算夺回在太古时代让国之际,让给了天孙的这个国家。”
“你说让国?又不是讲古,不要开玩笑了……”
“注意一下你的遣词用字比较好哦,鹭宫先生。不论是南朝或北朝,都是依据那个古老故事才被视为正统的。武御名方如果获胜了,就没有南北朝了。”
“唔……”
“如果要说沒根据,你们也是一样,重点在于是否相信吧。就连熊泽宽道也信了。正如同对你们而言,那是可信的事实一样,对他们而言,所谓后南朝的后裔也是事实。并且,对神主们而言,武御名方的悔恨才是事实……”
鹭宫沒有反驳的余地。
“无论如何,他们同时找到了南方家的骷髅。在第一千五百年,终于把失去传承的部分填满了。从遥远的出云,到能登、越后、信浓,几次不断地来回搜索,事实上已经过了二十几年,流浪的神主当时也仅剩一人。”
“是那个……男人吗?我照顾的……”
“对,白丘先生所照顾临终的‘污秽神主’,正是为朱美小姐的公公——申义的父亲举行葬礼的‘亲切神主’,并且也是那位‘满身是血的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