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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我来吃红豆汤圆的,对吧鸟口。”

我的话中带刺,但鸟口似乎丝毫没有察觉。

青年盯着敦子瞧,说:

“关口兄,这位小姐是?”

看也不看我一眼,低声询问。

“喔,这位是在那本有名的《稀谭月报》里担任编辑记者的中禅寺敦子小姐。”

“稀、《稀谭月报》!呜哇——”

青年从鼻孔喷出大量空气。我想,那大概是自卑感与尊敬与羡慕交织形成的气息。站在《实录犯罪》之流的糟粕杂志立场,《稀谭月报》与自己之间的差别就好像是天与地,等级全然不同。

加上中禅寺敦子是名女性,又很年轻。纵使实际年龄已超过二十岁,外表仍像个女学生。再加上她的容貌十分美丽,只要稍加打扮便是会变成个大美人。构成中禅寺敦子的所有要素仿佛都像在命令鸟口的鼻孔喷气。

我察觉出鸟口的心境,没安好心地替他介绍。

“敦子。为你介绍一下。这位青年叫做鸟口,或许你没听说过,他是《月刊实录犯罪》这本了不起杂志的编辑,希望你能跟他好好相处,我平时——很受到他的照顾。”

但是鸟口毫不害臊,以平常的态度说:

“讨厌啦,就算我平常很照顾老师,在别人面前公开我身分很不好意思耶。”

哪有不好意思,根本是彻彻底底的厚脸皮,我不知道这青年身上究竟哪个部分含有害羞的成分。

敦子看起来有点疲倦,不过还是努力装出和蔼的笑容,说了句“你好”后恭敬地行礼致意,接着说:

“我拜读过《实录犯罪》。追踪‘光’俱乐部的那篇报导很有意思。”

从记得报导内容这点看来,应该不是恭维话而是真的看过。鸟口闻言似乎颇感讶异,但没过几秒,立刻又恢复原本懒散的表情,以平常的滑稽声调说:

“唔嘿,那篇的原稿,是我……”

停顿几秒后。接着说:

“从袋子里拿出来的。”

看来打算搞笑搞底的样子。

敦子似乎很疲倦。当我问起采访的前后经过时,她回答:

“嗯,似乎白跑了一趟。”

湖畔开始暗了下来。现在要搭电车回去多半很辛苦,反正也同方向,便邀她一起搭车,敦子非常高兴。看到那辆冒牌达特桑时也连呼好棒。鸟口很得意地说:

“看,连敦子小姐都赞不绝口呢。批评这辆车的只有关口老师而已喔。”

“坐上去就知道,等着瞧吧。”

我这次确实地拿着地图坐上前座。

“我有个疑问,犯人干嘛要切割尸体啊?肯定很花时间,找个地方埋起来不是比较快吗?”

鸟口握着依旧不断细微震动的方向盘说。”

大概是想埋也没地方埋,居住地点不方便吧。”

我随口回答。

“是吗?——有人会因为这种理由切割尸体吗?我猜大概是因为怨恨吧。死者多半是犯人杀上千刀也不厌倦的家伙。”

“不。会杀人者神经基本上都不正常。犯罪时已失去平日的理性,那时的情感恐怕已超越憎恨变成了疯狂。对吧,敦子。

我怕敦子一人孤单坐在后座无聊,把话题转到她身上。不过回头一看,似乎也不尽然,见她似乎很快乐,大概很喜欢兜风吧。

“这个话题我之前跟哥聊过喔。”

“喔?京极堂怎么说?”

我想听听敦子的哥哥——京极堂的意见。

我这个乖僻的朋友具备大量与日常生活毫无关系的知识二,肯定对这类话题有异于常人的扭曲见解。跟平常一样啊——敦子笑着说。

“不过也说或许有可能是为了阻止死者复活的诅咒仪式行为,不然就是企图干扰身分调查。”

“咒术的因素暂且不论,我想这么做也无法干扰身分调查吧?顶多造成一时性的干扰而已。最近科学办案发达。就算丢了头也还是瞒不住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