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是他的味觉(第6/7页)

姜言惜突然丢下针线:“谁说这是给他的?”

宫女赶紧朝外看了看,见殿内并无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娘娘,这样的话您莫要乱说!”

她缝一件男子的衣袍,却不是给陛下的,这不是等着杀头么?

姜言惜冷笑道:“我被他不明不白地掳进宫来,如今做件衣服给我父亲都不行了?”

宫女一听这衣服是做给姜尚书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劝道:“娘娘,您性子何必这么拧?陆公子已被贬至边关,您若是想他好过些,就尽量顺着陛下吧。”

听着这话,姜言惜手中的针刺破了指尖也没察觉到痛意,溢出的血珠在袍子晕出一小块深色。她闭上眼,眼角滑落一行清泪:“是我害了陆哥哥……”

宫女都快吓哭了:“娘娘,就当是为了陆公子好,也为您自己,您就忘了他吧,别再提他的名字了,这叫陛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姜言惜认命一般闭了闭眼,“兴许,有一天他腻了,会放过我吧。”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宫女的通报声,姜尚书来了。

姜尚书穿着正三品的紫色官袍,蓄了长髯,更显儒雅。

宫女赶紧退了出去。

姜言惜看着父亲,狠狠哭了一回。

哭完了才说起此番递信叫姜尚书进宫来的真正缘由。

“父亲,我前些日子无意间听到陛下发怒,好像是楚家犯了什么事,我怕牵连到您。”

姜尚书道:“楚家如今只有三爷在朝为官,他在永州上任,能有什么事会犯到陛下手上?朝中楚姓大臣不少,我儿过分忧心了。”

姜言惜摇头:“我亲耳听见陛下说了楚昌平三个字。”

姜尚书不由得眉头紧锁,想到自己还有个女儿死在了西州,脸色大变,难不成是楚昌平那武夫冲动之下,跑去给姜言意收尸了?

他怒道:“那个武夫,非要逞一时之气,拖所有人下水才甘心么?”

姜言惜直觉姜尚书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番细问,才得知嫡妹被皇帝暗中送去西州大营为妓之事。

姜尚书长叹一口气:“家门不幸,那逆女从小就是个心思歹毒的,如今死了都还搅得家中不安生……”

姜言惜并未接话,那日她被嫡妹设计,险些失身于工部侍郎儿子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本以为嫡妹顶多不过是被父亲罚跪祠堂,毕竟这么多年,自己每次受了委屈,嫡妹受过最重的惩罚也就这样了。

却没想到嫡妹是落得了这么个结局。

难怪姜楚氏疯了。

想到自己故去多年却时常被姜楚氏挂在嘴边骂的姨娘,姜言惜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父亲,陛下若真要治罪楚家,我怕会牵连到您,要不……您给母亲一封放妻书吧?”

姜尚书怔住,他同姜楚氏成婚将近二十载,虽常年争执吵闹,但他从未动过休妻的念头。

姜言惜见姜尚书迟迟不语,凄苦一笑:“是惜儿不敬了,母亲再怎么也是三弟的生母,惜儿这话有失考量。陛下若要迁怒于您,惜儿必定努力周旋的。”

姜尚书想到这些年姜楚氏对姜言惜的苛待,再想到前来的路上太监对他的敲打,顿时心如刀割。

“我儿,为父知晓你在宫中不易,这些年你在家中也受苦了。但你母亲她如今神志不清,为父这个时候休妻,会叫人戳脊梁骨的。”

姜言惜道:“惜儿不苦,惜儿只是愧疚,惜儿如今进宫了,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父亲,嫣红是我姨娘留给我的丫鬟,如今早过了指婚的年纪,我在宫里又照应不了她,以前母亲生气时,她也为我挡了不少罚。”

姜言惜抬起眼:“父亲,我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嫣红了,劳烦您在家中时,能替我照料她一二……我想替嫣红向您求个姨娘的名分。”

姜尚书没料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竟说出这等话来,当即斥道:“胡闹!”

姜言惜语气也强硬起来:“嫣红仰慕您,我也不想再让她当下人被呼来喝去,您就只当是家中养了个吃白饭的闲人好了。”

这场谈话最终是不欢而散。

姜尚书离去后,姜言惜才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玉坠,用手指轻抚着暗自垂泪:“姨娘,姜楚氏欠您的,我会替您一点点讨回来。”

玉坠是姜尚书早些年给她的,据说是她姨娘的遗物。

姜尚书说她姨娘是生下她不久之后就死了,但姜楚氏那么恨她姨娘,提起她姨娘就是贱骨头贱骨头的骂,姜言惜认定姨娘的死跟姜夫人脱不了干系。

姜楚氏最在乎名分,她就夺了她姜夫人的名分。

让自己的丫鬟成为姜尚书的姨娘只是第一步。

西州。

姜言意跟李头儿离开时,都护府大街的玄甲卫已经撤走。

临街的铺子也陆陆续续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