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故事(第8/17页)

夺走她的朋友,毁了她父母的婚姻,下一步就该是抛弃她了吧!一件件,如此缜密周全,针针刺向凌瀚。凌瀚爱她,感同身受,意志逼向边缘,失控难以抵挡。

“好可怜,你就是一个……做不到主角、在舞台上故意耍恶作剧来吸引观众的小丑。”

汤辰飞笑得越发温柔,“你这么想,说明你是真的单纯。”

“不然又是什么呢,哦,漫长的报复。”钟荩集中了残存的意志。

汤辰飞亮丽的皮袍下,果真藏着个“巨大”。

汤辰飞轻轻鼓掌:“非常正确,加十分。我只是以牙还牙!可惜……没人会相信你的话。”

“什么?”钟荩咬着牙,咚地坐到地上。身子一会儿发烫,一会儿发冷。头开始疼了,然后胃里恶心,有一种止不住的呕吐感。

酒吧里突地安静下来,一声高吼,所有的人按性别分成了两排,从外面冲进了几个警察。

酒保不见了,汤辰飞也不见了。

脑子成了一团乱草,怎么也理不清。钟荩情不自禁摇着头,一摇就不能停止。

“你的摇头丸呢?”警察问道。

钟荩想回答,可是头就是停不下来。

外面都是警车。警灯在街角无声地闪。钟荩夹在人流中,像牲口一样被赶上了车。她的步伐忽小忽大,走得趔趔趄趄。

汤辰飞站在对面的树影下,眯起眼看着。

“汤少,酒吧没事吧?”酒保冷汗不止,脸苍白着。

“又没杀人放火,你怕什么?”汤辰飞冷冷说道。

警车拉响警笛,夜深时分,震得耳膜发颤。

“明天找解斌拿点钱,回老家陪陪你爸妈。过个半年再回宁城。”汤辰飞脚步稳健,背影俊逸。他的心情非常平静。

第六街区经营不善,一个月前准备关门,他让解斌出面盘了下来,重新换了酒保和服务生。对于客人们私下买卖什么,他们只当不见。生意奇迹般的好起来。

解斌来电话了,说在去公安局的路上。他回道:就是例行谈话,态度谦恭点,如果要封酒吧,别反驳。

他才不在意这几个钱。

他就是觉得此刻有些孤单,想找个人说说话。花蓓是个好对象,但是她现在对他防得水泄不漏。过去的女伴、新交的女伴,当然一个电话可以召来,她们可以百娇千媚,把夜演绎得风情烂漫。可是有几人懂他?

撕去一身华丽的外衣,他的灵魂百孔千疮。汤少、汤主任、汤董……神马都是浮云。

钟荩有一点懂他。

她说他从一开始对他就不是钟情。他那颗已经坚硬如铁的心倏地抽了下。他为什么要对她钟情,她的心从来就不在他的身上。他为她所做的,真真假假都不重要,她一概否定。如果有一次,她为他所动,也许他就不会走这么远了。

他说过,终有一天,她会为她的理智和冷漠而付出代价的。

她抛弃了他,义无反顾。

自以为洁身自好的她,先是照片门,再来个吸毒……他笑,笑得纵情。左边的面颊上有一点儿痒痒的,触摸的时候发现是一滴久违的泪水。

仲夏夜的拘留所里,和站街头的流莺、吸毒女、小偷挤一块,她不会睡得很好。

他上了车,打开车上的音响。哈哈,杨坤的《无所谓》。

无所谓

谁会爱上谁

无所谓

谁让谁憔悴

有过的幸福

是短暂的美

幸福过后

才回来受罪

错与对

再不说得那么绝对

破碎就破碎

要什么完美

……

杨坤这个满族大男人,怎么可以用独特的嘶哑、沧桑的嗓音,唱出他的心声呢?无所谓,这些年,他早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闭上眼,把这首歌从头听到尾。

窗外,夜色低沉,同时,霓虹又是那么璀璨耀眼,恨不得把黑染成了白。真是对比鲜明的讽刺!

这一夜,他睡得不是很踏实,但也没失眠。早晨起来,洗漱之后,他打开电脑。呃?没有邮件。

他沉思了好一会,他忙又搜索本地新闻。夜店有人服用摇头丸、吸毒这类事件,远远不及某明星一条绯闻,简单的两句话提了下昨晚警方行动。浏览的人极少,下方都没人回贴。

汤辰飞倒了一大杯酒,一口气喝下去。不对哦,他们在同居中,钟荩整夜未归,他怎会不寻找?警方也应通知钟荩家人了。

太安静了,静得有些诡异,静得有些从容不迫。

斟酌几秒,他拨通了汤志为的电话。自从汤志为作主替他辞掉公职后,他们之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与线,再无任何联系。

付燕接听的,声音没有起伏,干巴巴如冬天被霜打过的荒草。“你爸爸出去晨练了,你等会再打来。有时间回来吃饭,阿姨给你做你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