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花(第10/13页)

问:什么时候下定决心杀他?

答:五月七日到十一日之间,我一个人时光想着石田的事,觉得好难过,开始想索性杀了他,但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十七日夜,石田说为了将来长久打算,必须忍受一时的别离不可,之后我看着石田睡着的脸,想到他回家以后,一定像抱我一样抱他老婆,这次一分手,又是一两个月见不到面,那多难受,我怎么也受不了,怎么也不想让石田回去。何况,石田也从没把我说的一起殉情或是私奔当真听进心里,只说可以在旅馆里长久快乐下去,为了让石田永远是我的,只有决心杀了他。

问:叙述一下十七日夜被告以腰带紧勒熟睡中的石田经过。

答:石田迷迷糊糊睡下时,我左手抱着他的头,守着他的脸,石田突然睁开眼,看见我,安心似地又闭上眼说:“加代,我睡着的话你又会勒我吧!”我 “嗯”了一声,他说:“要勒的话中途就不要松手,因为这样我反而难受。”我在想,他是希望被我杀死吗? 马上又以为他是开玩笑。之后,石田像是睡着了,我伸出右手拿起枕边的腰带,塞入他脖子下,缠了两圈,握紧两端一勒,石田猛然睁眼,叫声“加代”,稍微挺起上身想抱住我,我把脸贴在石田胸前,哭着说“原谅我”,使劲力气扯着腰带两端。石田“唔”地呻吟一声,双手发抖,不久就无力下垂,我松开带子,轮到我不停发抖,喝干留在桌上的酒,为了不让他活过来,又紧勒一遍,然后把腰带藏在枕下,下楼查看,账房静寂无人,柱上时钟指着凌晨两点稍过。

凛子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听着阿部定杀掉心爱的男人的逼真场面后,心绪也激动起来。久木停顿一阵,继续念着。

问:你再说说在那之后你切掉石田的阴茎阴囊,在他左胳膊上刻自己的名字,又在尸体和被单上用血写字后逃离‘满佐喜’时的情况。

答:我杀了石田以后彻底放下心来,感觉就像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一样心情开朗。我喝了一瓶啤酒后赶紧躺到石田身边,感觉他嘴唇好像有点儿干,就用舌头舔了舔,帮他润湿,然后又帮他擦了擦脸。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死尸旁边,石田看上去比活着的时候更可爱,所以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都一直和他躺在一起,把玩着他的阳物,有时候还放在自己前面比试比试。我一边做着这些事情,一边还在考虑,既然已经杀了石田,那我自己也必须死,然后又想,无论如何我必须先离开这里。抚弄着石田的阳物,我忽然想到干脆把它切下来带走。原先说要切石田的东西时比划给他看过的那把牛刀还藏在画轴后面,我把它拿出来在根部试了试,一下子切不动,花了好长时间,中间牛刀还滑了一下,把大腿也割破了。后来又想切下睾丸,可是更难切,所以阴囊应该还留下了一点儿。我把切下来的鸡鸡和睾丸放在手纸上,看到从刀口流出了大量的血,于是我一边用手纸按着刀口,一边用左手食指抹着血擦到我自己穿着的长衫袖口和襟口上,然后还在石田的左腿上写上“定吉二人”两个字,在被单上也写了。接着用牛刀刻上我自己的名字“定”。我用窗边的脸盆洗了手,撕下枕边杂志的包装纸,用它把宝贝的东西包起来,将脱在衣篓里的石田的兜裆布缠在腰上,再把重要的纸包塞进去。然后我穿上石田的衬衫和短裤,外面穿好自己的和服扎好带子,收拾好房间,把沾上血的手纸等统统扔到二楼的厕所里。准备好了之后,我只带上用报纸裹好的牛刀,和石田吻别,给尸体盖上毯子,用手绢盖住他的脸。早上八点钟左右,我下楼对女侍说“我出去买点儿东西,不到中午不要叫他,让他睡吧。”然后坐上自己叫来的计程车。

阿部定勒死自己所爱的男人后还切下了他的那个部分,这个故事在二人被大雪封在中禅寺湖的时候曾经给凛子讲过。虽然内容和当时讲的有些重叠,但久木还是按照审讯笔录重新念了一遍。

问:为什么切下石田的阴茎、阴囊带走呢?

答:因为那是我最最喜欢、最宝贵的东西,如果就那么搁着的话,给他清洁尸体的时候他老婆肯定会碰到,一是我不想让任何人碰它,再就是因为我必须把石田的尸体留在旅馆里逃走,只要我带着他的鸡鸡,感觉就像石田在我身边一样,我就不会寂寞了。说到为什么要在石田的腿上还有被单上写“定吉二人”的字样,那是因为我想告诉别人,我杀了石田,他就完全属于我了,所以才从我和石田的名字里各取一字,写上了“定吉二人”。

问:为什么在石田的左胳膊上刻上“定”这个字呢?

答:为了让石田的身体能够带着我一起走,才刻上了我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