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7/7页)

坐在轮椅上时就显得很高了,站起来比钟宴笙想的还高,几乎高过他接近一个头,得微仰着头看。

高大的身影将钟宴笙整个人罩在了阴影里,不知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多年征伐磨练出的气势,哪怕是背对着,也极具压迫感,若是面对面,恐怕更叫人喘不过气。

他侧对着钟宴笙,颈侧不偏不倚的,落入了钟宴笙的视线。

一道暧昧情色的咬痕,明晃晃地烙在了那截无人敢觊觎的修长脖颈上,哪怕视线受限,也无比清晰。

钟宴笙脑子里嗡地一下,在无人能看到的地方,一股热意火燎似的,陡然从脖子窜到了脸上,热腾腾的。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定王殿下的药难不成是给他顺走了,没药擦了吗?

就每日顶着这么个不体面的痕迹到处走吗?

他那晚上……真的咬得有这么狠吗?

钟宴笙的眼神飘忽,心虚害怕得也要跟着飘起来了。

不知道萧弄方才在树叶后听了多少,但孟棋平的话他显然是听得很清楚。

孟棋平已经失去了一开始不可一世的嚣张傲慢,汗水不断浸出来,浸湿了额发,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发着抖,不知该如何解释:“定、定王殿下……我……”

萧弄掏出帕子,低头慢条斯理擦了擦手指上沾染的花汁:“景华园风月无边,不宜杀生。”

听到此话,孟棋平紧缩的瞳孔放略微放松,勉强挤出个笑:“多谢殿……”

又听他轻描淡写:“削根手指吧。”

展戎容色冷漠地举剑站在孟棋平身后,利落应声:“是。”

话音落下,一声利刃削过骨肉的轻微闷响随即响起。

几乎是同一时刻,孟棋平发出叫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你敢,啊……啊啊啊啊!”

边上几个狗腿子抖得不行,惊骇无比地喘着气,几乎吓昏过去,但孟棋平还没嚎几声,一个还算镇定的眼见萧弄眯起了眼,似乎被吵烦了,当即感到不寒而栗,扑过去一把捂住了孟棋平的嘴。

四周又静了下来。

钟宴笙的嗅觉很好。

即使萧弄的大半个身子挡住了血腥的一幕,他还是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混在满园的花香中,更加令人作呕。

他后背发毛,放轻呼吸,悄悄地想从后面的树丛里钻走。

刚挪了一步,萧弄就跟背后长眼了似的,转过身来。

没有了覆在眼上的白色薄纱遮挡,钟宴笙第一次看清了萧弄的真容。

背光之中,那张脸容依旧英挺清贵,深邃的轮廓线条流畅冰冷,眼型略微狭长,眸子极为漂亮,深黑中隐隐透着墨蓝色,像外藩进贡的价值连城的蓝宝石,带有三分异族风情的俊美,望着人时锋锐而冷漠。

正面相对,压迫感更甚。

钟宴笙的视线划过那张微微勾着、却不似在笑的薄唇,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掠过他迷糊之时,凑上去咬着那张唇的画面,又扫过他颈侧隐约的咬痕,耳根烧得越发厉害,若不是戴着帷帽,几乎都要冒烟了,禁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罩着你?”

熟悉的嗓音落入耳中,比之前在马车上时更清晰更接近。

钟宴笙喉间一哽。

他就是想搬个让孟棋平忌惮的角色,第一时间想到了萧弄。

哪知道萧弄就在他背后不远处啊。

但萧弄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

那双如记忆里漂亮的墨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极具侵略性。

“你。”萧弄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灼意,缓缓开口,“摘下帷帽。”

作者有话说:

此时的萧弄:紧脏,是老婆吗,刚刚有没有吓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