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4/7页)

和一个假的交恶,也没影响。

大伙儿人挤人的,钟宴笙自从那晚过后,格外不喜欢被人触碰,主动往旁边挪了挪,见钟思渡面对这么多人,还从容自如,迅速融入了周围的氛围之中,得到其他人的赏识,感到欣慰又开心。

今日也算是没白来。

因为在路上碰到定王府的车驾,耽搁了一会儿,钟宴笙俩人到得不算早。

俩人到之前,德王妃就露过面了,景华园内今日还有不少女眷,王妃去会见女眷们了,也不用他们特地去拜见。

前方的下仆弯着腰引路,众人说说笑笑的,跟进了景华园。

从入口进去,两道旁是极阔远的荷花池,深深浅浅无穷碧叶之间,已有荷花初绽,清香扑鼻。

再往里走,入目嫣红姹紫,万花争放,花匠精心培养的奇花异草开得争奇斗艳,花香扑鼻,看着便迷人眼睛,一时难辨东西。

众人不由赞道:“今年景华园的花色好似更繁多了。”

景华园是京城最大的花园,这里面的花没有俗品,都是各地挑来的珍种,富贵华丽、清新淡雅兼具。

钟宴笙听着周围一片赞叹声,却看得乏味。

景华园的景致,还不如长柳别院里的花园呢。

他当时误以为萧弄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还向打理花园的王伯讨要了一袋花籽,准备以真少爷的名义送给侯夫人,修补真少爷和她的母子关系。

结果……

不能深思,想多了尴尬又害怕。

想到那袋花籽,钟宴笙就发蔫。

跟被他带回来的那条白纱一样,他是不敢再摸出来了,生怕一让它见光,定王殿下就会嗅着味儿找过来。

都没来得及跟好心的伯伯再道声谢呢。

周遭的人声热热闹闹的,说什么的都有。

外围的人多半身份不高没里面的高,讨论的也都是其他的。

比如京城近来最火热的话题。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得罪了定王殿下,听说定王简直要把天都掀了!”

钟宴笙正回想着萧弄的事,一听到“定王”二字,心里就是一咯噔,凭着没人能看见自己的脸,眼睛睁得溜圆的,悄悄竖起耳朵偷听。

此处人多嘴杂,何况定王不可能来这种地方,边上那几人讨论得肆无忌惮的。

“可不是?我爹就因为往定王的私宅送过几个美人,底儿都差点被掀起来了!”

“哈哈,我听说定王一回京,就直接去了你家,到底发生了何事?快快详细道来。”

“谁知道那个疯子想干什么?”

说话的人脸色又畏又恨,显然畏惧更多,胸膛不住起伏:“我有个弟弟,是我爹的养子,自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我给他取名‘窈窕’的‘窕窕’,长大后发现他姿色不错,我就与他……我爹嫌丢脸,封死了其他人的口,不准往外说他的事。”

跟在他旁边的几人:“……”

“行了行了,都这么看我做什么。”安平伯府的世子不耐地咂了下舌,“那日那疯子一来,叫我把“窕窕’带过来,我说那是我房中人您找他做什么,他那脸色瞬间……恐怖得活像要劈了我,跟我拐了他老婆似的!险些把我爹给吓死!”

说着,大概是回想起了萧弄的脸色,狠狠打了个激灵。

跟他凑一块的那几人跟着倒抽凉气:“怎么回事?”

“然后呢?”

“我爹以为他要美人,赶紧把窕窕带了过来。”那人停顿了下,脸色分外精彩,“结果他见到人,忽然神经质地笑了一声,笑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吓得我爹又差点厥过去!”

众人听得十分入神,全然没注意到旁边戴着帷帽鬼鬼祟祟的钟宴笙:“然后呢然后呢?”

“他笑完,脸色又一下冷了,跟犯了失心疯似的!警告我给窕窕换个名字,就莫名其妙走了。”

安平伯世子郁闷得要死:“我堂堂安平伯府,给他出入如无人之境,若不是听说今日德王殿下也会来景华园,我爹非要我过来,我当真是没心情来参加这斗花宴的,简直欺人太甚!”

其他人面面相觑之后,跟着附和了两句。

脸上表露的意思却是“还有条命就不错了知足吧你”。

钟宴笙指尖一颤,差点就把面前的花揪下来。

那几人在纳闷讨论定王在发什么疯,只有他清楚知道,萧弄找的不是什么“窕窕”,而是“迢迢”。

看来萧弄是搞错了他的身份,找去了安平伯府……虽然有点对不住,不过钟宴笙心里还是长长松了口气,暗道抱歉抱歉。

又见安平伯府的世子抹了把汗,方才讲述时的火气散了,大概也觉得能活着已经不错了,脸色衰衰地总结道:“其余的我就真不知道了,你们也快别问了,反正沾上那煞神准没好事,我看定王那架势,等找到了人,非得把那人生吞活剥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