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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一脸惊恐。

“可……”

“你怎么知道的?”瓦西利斯问。

整日闭门不出,整天对着妻子,去不了酒馆和柑橘园,使他的脾气愈发暴躁。马科斯给他找来了鱼尾菊酒和足够的香烟,可伊里妮却让他收起他的念珠,说是它们太吵了。

“我无意中听到……”

“从谁那里听的?”

“土耳其士兵……我去了一家商店,他们就站在商店外面。从我听到的话判断,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更久。”

“可为什么?你什么意思?”

马科斯展开一张小纸片,上面是塞浦路斯地图,中间画了一条线。

“据我所知,这就是他们干的勾当。”他说。

他们第一次了解到他们身处一个被土耳其人占领的巨大区域。

“我想现在完全是敌众我寡。”

“还在打吗?”瓦西利斯问。

“好像是。”马科斯说。

“这些狗杂种!”这是瓦西利斯能用来骂土耳其人的最激烈的字眼,“现在我们隔壁就住了几个!”他愤愤地说。他对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的偏见加深了。

“没有侯赛因,”帕尼库斯说,“宝宝早就离开我们了。”

瓦西利斯放下叉子。

“这话怎么说?”

“没有他,她可能已经死了,”帕尼库斯用力地说,“他不光替我进了医院,还帮忙找到了药,要是没有他,我自己连医院都进不去。”

瓦西利斯继续闷头吃饭。

伊里妮笑了。是埃米内的儿子救了她的小外孙女。

那天,马科斯带回了一些粗面粉,她做了甜糕,还派马科斯去邀请厄兹坎一家来做客。

哈里德没来。伊里妮和埃米内早就知道,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她们的丈夫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那天了。男人把两族之间的冲突当成自己的事,指责对方挑起了事端。相比之下,女人则把责任揽到自己一方身上。

“我们都有过错,”埃米内说,“是不是?”

“仇怨结了这么久,”伊里妮若有所思地说,“根本不可能说得清是谁挑起的。”

现在他们围坐在一张桌旁,马科斯问侯赛因,除了留字条的那家店,他是不是还知道别的什么地方有吃的。这个很警惕的年轻人不想透露细节,含含糊糊地回答说西北部有片区域有,却未提到街道的名字。

伊里妮把蛋糕分给了每个人。

“我看我得减肥了。”帕尼库斯说着,把手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之后把他的那份推到了一边。

侯赛因和他相视一笑。

“能给我吃吗?”穆罕默德跑到桌边问。之前他一直和瓦斯拉克斯在地板上玩游戏。穆罕默德玩得太高兴了。规矩由他定,受到蹒跚学步的小孩的仰望,对他来说是一种新体验。过去的几个星期过得实在太漫长了。

“当然。”帕尼库斯说着把他的那块甜糕交给了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