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阿德太太左右为难(第2/6页)

“图伊斯卡,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明天我坐在第一排看演出,我请堂娜阿尔明达和我一起去。”她想了想又说,“我要跟纳西布先生谈谈,让他也去。他很可能会离开酒店一会儿去看看的。我去看你表演……我是一定会把手掌都拍肿了的。”

“我妈妈也去。她进去看不要钱。她看了以后有可能会让我跟马戏团走,只是这个马戏团太穷了……钱少得可怜。为了省钱,他们不去旅馆吃饭,而是自己做饭吃。”

加布里埃拉对马戏团有很明确的看法:

“只要是马戏团就好。即使是破破烂烂的也好。没有比马戏团的演出更好看的了,我可喜欢啦。明天我一定去看,去鼓掌。我把纳西布先生也带去,你放心好了。”

这天晚上,纳西布很晚很晚才回到家里,酒店一直过了午夜十二点才安静下来。电影院散场以后,诗人阿尔吉莱乌·帕尔梅拉身边围了一大圈人。这位著名诗人在上尉家里吃了晚饭,然后又拜访了几个人,卖出了几本《黄玉集》。伊列乌斯市使他欣喜若狂。在港口,他远远地看到了那个一副寒酸相的马戏团,他们是不可能成为他的竞争对手的。人们在酒店里一直聊到半夜,诗人显示出了喝酒的勇气,他把伊列乌斯生产的酒称做“神仙喝的甘露”和“青铜色的艾汁”。阿里·桑托斯给诗人朗诵了他写的诗句,得到了诗人的赞扬:

“感情真切,格律准确。”

若苏埃也被请出来朗诵诗歌。为了使诗人震惊,他念了自己写的现代派的诗作。然而诗人并没有震惊:

“好极了。我不欣赏未来派,但是不管是什么派,只要他的诗才华横溢,我就为之喝彩。多么有气势,多么鲜明的形象!”

若苏埃服气了:归根结底,阿尔吉莱乌毕竟是位知名诗人,他的作品令人钦佩,他的所有诗集都受到了赞许。若苏埃对诗人的见解表示感谢,并请求允许他再朗诵一首他最近写成的诗作。格洛莉娅无法入睡,不止一次焦急地走到窗前,向韦苏维奥酒店张望。这时,她看到若苏埃站起身来,并且听到了他朗诵的一些诗句:乳房和屁股的扭动、袒露着的肚皮、罪过的接吻、拥抱、同房以及其他种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淫荡描述。就连纳西布也叫起好来。博士提到了特奥多罗·德·卡斯特罗的名字,阿尔吉莱乌举起了酒杯:

“特奥多罗·德·卡斯特罗,伟大的特奥多罗!我对这位为奥费妮西娅作歌的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为了纪念他,我们来干一杯。”大家一起干了一杯。诗人回忆起特奥多罗诗作中的一些章节的片断,并且把这些诗句拼凑在一起:

月光皎皎,喊声不断,你倚在窗边,

啊!奥费妮西娅,你多么使人迷恋……

“是‘哭声不断’……”博士纠正他说。

在一片干杯声中,人们回忆起奥费妮西娅的故事,由此又引出了另外一些人的故事来。有人提到了西妮娅济娜和奥斯蒙多的名字,接着人们又谈起了不少其他的趣闻和笑话。纳西布时而不禁捧腹大笑……上尉有讲不完的故事,颇负盛名的诗人在这方面也很擅长。在一片笑声中,诗人那洪亮的声音震撼着广场,一直传到有岩石的海边渐渐消失。玩牌的那间小房子里也开了张:阿曼西奥·莱阿尔吵吵嚷嚷地跟埃泽基埃尔律师、叙利亚人马卢夫、里贝里尼奥和曼努埃尔·达斯·昂萨斯正玩得高兴。五个人打牌,可热闹了。

纳西布回到家里的时候感到又累又困,一头倒在床上。加布里埃拉和每天晚上一样把他叫醒了:

“纳西布先生……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纳西布打着哈欠,一双眼睛盯着加布里埃拉从床单里露出来的肉体。这个神奇的肉体每天都不一样。又困又乏的纳西布心中缓缓地燃起了情欲的火焰。

“我困得要死。发生了什么事?”

他伸直了身子,把大腿压在加布里埃拉的屁股上。

“图伊斯卡现在成了演员了。”

“演员?怎么回事?”

“在马戏团里,他要演节目……”

纳西布一只疲倦的手摸着加布里埃拉的腿。

“演节目?在马戏团里?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呢?”加布里埃拉在床上坐了起来,不可能有比这更使人兴奋的消息了。“图伊斯卡吃过晚饭到这里来告诉我的……”她在纳西布身上挠起痒来,想把他弄醒,而且果然把他弄醒了。

“你想干吗?”纳西布嘻嘻地笑了。“那你就……”

可是加布里埃拉却跟他讲起了图伊斯卡和马戏团来,她说:

“纳西布先生,明天你跟我和堂娜阿尔明达一起去看图伊斯卡的表演,离开酒店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