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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死了?”他问。

萨姆纳点点头。

他说:“我们被人偷袭了。”

“你活下来也是真走运了。”他掀起毯子,看了一眼萨姆纳的腿。

“伤口未感染,骨折也没那么严重。我可能要拄一阵子拐——然后也就没事了。”

科尔宾点点头,笑了笑。萨姆纳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他想,科尔宾很快就会给他一个军队里的位置,为了他所承受的这些给他一个适当的奖励。

“你肯定以为我也死了。”萨姆纳说,“因为没有人回来。”

“确实如此。”科尔宾说,“那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那么想。”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当然我很高兴我们的想法是错的。”

“财宝真不少,但是那些印度兵也潜伏在房子里。”

“然后你们走进了那个陷阱。你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不是陷阱,”萨姆纳说,“只是个意外。没人想到会有人潜伏在那里。”

“对一个医生来说,擅离职守是大事。”科尔宾的目光变得严厉了,但是他依然小心地观察萨姆纳。

萨姆纳张嘴想说话,但是他停住了。

“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科尔宾说,“我当然为你的安全归来感到高兴,但是你目前的处境肯定不乐观。军事法庭可能会对你提起控告。”

“控告?”萨姆纳困惑地想。这是否是科尔宾为他的离开制订的大计划的一部分。比如,为了他们双方共同利益所制订的大策略。

“这种情况下,有些事也是不可避免。”科尔宾继续说道,“当时,进攻处在一个关键阶段。而在那个时间段内,损失了三名医生……”他一扬眉,缓慢地把一口棕灰色的雪茄烟吐进了墨一样浓的黑暗之中。

萨姆纳感觉到心脏一紧,他一下子茫然无措,好像房间已经不是原来的房间,正在不可思议地向他倾斜下来。

“如果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他说,“我相信我还有您的支持。科尔宾先生。”

科尔宾皱皱眉,不屑一顾地摇摇头。

“我看不出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地方。”他轻轻说道,“事实再明显不过了。”

“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替我解释。”萨姆纳说,“昨日之事的细节,那个男孩和其他事情。”

科尔宾把油灯放在床尾矮桌上,然后他在床边慢慢地来回踱着步。在回答萨姆纳的问题以前,他走到打开的窗前,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看哪个参加晚宴的客人迟到了似的。

“上将他不太可能会关心那些细节,”科尔宾说,“当需要你在那里待命的时候,你却把医院抛到脑后去找财宝。三个人死了,你却受伤回来了。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那些受伤的同志们,其中还有几个是高级将领,他们深受伤痛困扰,却没人管他们。所以,我恐怕,你会受到相应的或必需的惩罚。你会理解的吧?”

“你希望我一言不发地管住自己的嘴巴?就这样让我接受对我的惩罚?要知道我很可能会被驱逐出军队!”

“我的建议是你不要把情况变得更糟糕。这就是我全部的建议。把我牵涉其中也不会令你好过。我敢保证。”

两个男人之间的空气静止了,他们彼此凝视。科尔宾的表情很严厉,但是也很冷静,富有自信。在这副标准的军方强硬态度下,隐含着一种强大的、因财富和安逸而生的自信心。仿佛这个世界很容易对付,甚至会迎合他们的欲望。

萨姆纳开始头疼。他感受到内心深处深深涌起的愤怒之火,并且附带着一种深深的自我谴责。

“这么说你不会对我的困境提供任何帮助?”

“我给了你我的建议。你要明白,这一连串的不幸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很不走运。我也承认。可是你想你现在还活着,而其他人却都死了。所以,也许你该觉得感恩。”

“我还有财宝呢。”萨姆纳说。

科尔宾皱了一下眉,摇了摇头。

“不,你在撒谎。当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什么都没有。”

“你搜查过了?”萨姆纳直截了当地说道,“在你做这个决定之前搜查的吧。”

科尔宾的下颌收紧,他第一次在这场谈话中显示出了挫败的表情。

“你别想激怒我,这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我没那个意思。你是明白人,可是我也不糊涂。如果我到军事法庭那里去接受审判,我的军旅生涯就结束了。”

科尔宾耸了耸肩。

“今晚,你会被转移到团医院。明天,或者再过两天你会被提起官方指控。我会在听证会上再次和你见面。”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萨姆纳问他,“你到底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

“你要毁了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