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7/7页)

“德尔加蒂娜,我的灵魂啊,我恳切地求你。德尔加蒂娜。”这个小女孩发出了一下沉郁的响声,然后从我大腿边上缩走,之后又转了个身,就像蜗牛缩进它的壳里那般敏捷。她喝的那个药水真的很有药力,我也和她一样的昏昏沉沉了,对她来说或对于其他任何人,这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是我觉得无所谓。我问自己吵醒她有用吗?吵醒之后让她像我般屈辱,悲伤和冷漠。

十二点钟声清脆而响亮,时间终不等人啊。现在便是二十九号凌晨了,这天是圣-胡安-包蒂斯塔的殉难日(译注:西班牙语San Juan Bautista,英语St. john the baptist,犹太人的先知,曾给耶稣洗礼,而后死在他批判婚姻不合法之人的手里),有些人便在街上大哭,只是没人注意到而已。如果他需要的话,我也为他祷告,那么我也在给自己祈祷,并感谢上帝所赐与我的好处:让我们不要欺骗他人,不,应该想想那些等待的总比那些看到的要长久。 那个小女孩在睡梦中囔囔着,我也给她祈祷了下:愿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祈祷完毕后,我关掉收音机,关上灯就上床睡觉了。

我在黎明时就醒了,但是我不知道我身处何地。小女孩还背着我熟睡着,就像一个婴儿的姿势一般。在黑暗中我隐约地感觉到她起过床,然后听到抽水马桶的声音,但是我觉得这是个梦。因为我不知道那些诱惑的艺术,总是在某天晚上选择新的女友,花在她们身上的钱财往往比她们身上魅力能得到的更多,我们就这样享受着无爱的性快感,而后一起半裸着在黑暗中度过一晚,想象着我们的关系应该更好。而那天晚上我却毫无欲望,没有羞愧地盯着深睡小女孩的酮体时获得了难以置信的快乐,这些对于我来说这些全是新的东西。

我在五点钟起床,但我感到不安的是我必须在今天十二点之前把周末专栏文章送到编辑部的桌子上。我总是每天准时去上厕所,那个月圆之后的痔疮也准时地继续发作,当我拉下放水拉链时我感到我的历史已经随着污水一起排到了下水道中。然后我满身轻松回到床边,穿上衣服。小女孩还是仰卧着,不断根据早晨的光线来不断调节睡姿从床的这边移动到那边,手臂则时而交叉着,她还是她那童贞的绝对拥有者。我对她说:“愿上帝为我保护她。”我的所有钱就是她的所有钱,我把钱塞入枕头下面,我吻了她的额头,然后向她做了永别。黎明的妓院往往和天堂比较相像。我从果园的那个门出去,这样就不会碰到任何人。街上凶猛的阳光晒得我非常难受,我承认自己已经老了,我会仔细地数着过完我死前那每一个夜晚的每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