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6/7页)

我随她进入一个院子,老鸨那干皱的皮肤,加上包着厚厚棉袜的腿脚活动起来相当的不方便。这时候圆月已经移到了天空中央,周围好像刚从绿水中浮现的一般。妓院的旁边是一间用棕榈树叶铺顶的房子,是给那些公务员狂欢用的,房子尽是里面皮革凳子和悬挂在木柱间的吊床。后院之后又全是果树林,其间有六间没有经过粉刷的砖瓦房组成的长廊,瓦房的窗户用粗麻布遮住以防蚊子骚扰。唯一在用的那间亮着灰暗的灯光,里面的收音机里传来了托尼亚-拉-内格拉(To.a la Negra)哼唱的那些讲述失败爱情的歌曲。罗萨-卡瓦尔加斯 叹了口气道:“博雷罗就是生命啊!”我非常同意这个观点,直到现在我也不敢写这艺术的文章。她推开房门,迅速进去而后立马退出来,说道:“她还在睡觉。你要尽量让她处于睡眠状态,你的夜晚应该比她的要长。”我听了有点糊涂说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罗萨展现了她那睿智的一面轻声的说到:“你知道怎么做?”老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人惊恐地站在原地。(译注:博雷罗,Bolero,一种舞蹈和音乐结合的艺术,慢节奏的拉丁音乐,分西班牙博雷罗和古巴博雷罗。西班牙的博雷罗是一种和弗拉门戈舞齐名的舞蹈,起源于十八世纪,边跳边唱,用吉他和响板伴奏。古巴博雷罗不是源自西班牙博雷罗,而是十九世纪古巴圣地亚哥城一群流浪音乐人所用,也用吉他弹奏,后来逐渐发扬广大,成为拉美一种流行音乐。)

没法子,我只好进到屋里,我的心仿佛都要蹦出来了,我看到那个女孩子在那儿熟睡,一丝不挂,好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无依无靠的躺着那张大床上。她侧着睡,脸朝着大门,这样从屋顶射下的灯光很强,我没有错过任何细节。我坐下来床边仔细的盯着她,动用我的五个感觉器官仔细观察。她长着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很温暖。她受过养生保健,尽管阴毛若隐若现还没长出来,但是她的确很美。她拥有卷曲的秀发,鼻子手指脚趾等都好像上了釉一般的光滑,但是蜜糖颜色般的皮肤摸上去却有点粗糙而且受过虐待。她的乳房刚刚开始发育,但和小男孩完全无异,可是下面却蕴藏着惊人的向上挺起的神秘力量。她身上最漂亮的就是她那大大的、迈着轻步的脚丫,脚趾头细长而又敏感,简直和手指一样。尽管有风扇开着,汗水却弄得她湿淋淋的,炎热的天气在黑夜变得更加难以忍受。看着她脸上那拙劣的化妆,上面涂着米粉与胭脂的混合物已经变硬,然后是虚假的睫毛和眉毛,那好像烟熏一般黑黑的眼睑,以及像上了巧克力釉的嘴唇,真的很难想象她的实际长相。但是这些化妆藏不住她的整体特征:高高的鼻子,重重的眉毛和厚厚的嘴唇。我心中暗想:这姑娘简直就是头幼稚的斗牛。

晚上十一点钟,我进去浴室洗澡,这是我的固定程序。浴室里面的凳子上用富有女孩的手法叠着那个穷苦女孩的衣服:一件印有蝴蝶的纱罗上衣,便宜的黄色短裤,一双纤维脱鞋。在衣服上面放着一个低价的手镯,一串挂有圣母头像的上等项链。在水槽边的架上放着一只手提包,一支口红和一个化妆盒,包里有一个钥匙和一些零钱。这些东西都很廉价低劣,我真想不到这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如此穷苦的女孩。

我脱下衣服,然后尽力把他们挂到衣架上,这样就不会弄脏我那丝质衬衣和亚麻烫布。我去抽水马桶处小便,便依照小时候佛罗丽娜-德-迪奥斯(Florina de Dios,主人公的母亲)教我的方法坐在上了马桶上面,这样就不会弄湿马桶边沿了。而后稍微移动一下,紧接一股液体就像未被驯服的小马驹的尿液一样喷薄而出。在离开洗手间之前,我又向镜子瞟了一眼,镜子里的那人没死去但是比较忧郁,下巴长得和教皇似的,眼睛肿胀,以前那音乐家般的毛发已经变

得稀疏。

我对他说:“他妈的,如果你不爱我,我能怎么办?”

我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试着不去吵醒她,我已经习惯许多这红灯下的欺骗,然后一寸一寸地检查着她。我的食指从她潮湿的颈部一直向下划去,就像拨弹竖琴的弦一样,她的身体里面就像和着节拍一样的震动,而后突然哼着呼噜转过身来面朝我,她那酸酸的口气完全把我笼罩住。我只好用拇指和食指按住她的鼻子,她晃了下把头移开,然后又翻了过去,背脊就从新朝向了我,幸好她没有醒来。我突然想用我的膝关节分开她的双腿。她的大腿夹得很紧,所以我前两次企图均告失败。我就唱歌给她听:天使们围绕在德尔加蒂娜(Delgadina)的床边。她的大腿稍稍松开了。一股暖流从静脉一直往上,慢慢地唤醒了我那早已退休的兽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