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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两年后,我才会认为露西小姐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听而不闻”。而且,如今想想,我认为露西小姐那天下午对我们所说的话,其实造成了同学们态度上的改变。那天以后,关于器官捐赠的笑话渐渐没了,同学开始认真地思考事情。若说真有什么影响,那就是器官捐赠又再次成了众人回避的话题,只不过和我们年幼时的方式不同。这回,这个话题已经不再棘手或教人尴尬;而是变得沉重而严肃。

“真是好笑,”几年前,我和汤米再度回想起这些过去,汤米这么说。“没有人停下来想想露西小姐心里什么感受,露西小姐对我们说了那些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惹上什么麻烦,我们也从来没替她操过心,那时候真是太自私了。”

“你不能这样怪同学,”我说,“学校教导我们要为彼此设想,但是从来没有告诉我们也要为监护人着想。谁会想到监护人之间也会意见不合。”

“可是我们那时候年纪已经够大了,”汤米说,“我们到了那个年纪,应该能想到才对。但是我们没有,根本完全没有想到可怜的露西小姐,甚至是妳那次看到她之后,我们也没替她设想过。”

我立刻知道汤米指的是哪件事。他说的是我们待在海尔森最后一年的夏天,有天早上我偶然在二十二号教室遇到露西小姐。现在想想,其实汤米说的没错。在那之后,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甚至我们也都应该明白,露西小姐变得非常不安。只是,就像汤米说的,我们从来没有从她的角度思考,所以也没想过给予露西小姐言语或行动上的支持。